四海卖笑

© 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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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客厅。


棉被,电影。


两个人,关着灯。


窗外下着细碎的雪,如精灵般飞舞,它们和绿谷出久离得很近,步伐却停留在了咫尺之外,它们被那大片的落地玻璃所隔绝,被那厚实软棉的棉所阻挡,被那散发着热量的爆豪胜己的身躯所驱散。


绿谷出久挪动了一下身体,蹭掉了隔在脸颊下的绿色碎发,向爆豪胜己又靠近了0.01毫米。绿谷出久的雀斑抵上了爆豪胜己肩膀的胛骨。脸颊下坚硬的触感以及鼻尖下硝化甘油的气味告诉着绿谷出久,他还处在真实世界,而非映印在虹膜中的那个光怪离陆的恐怖世界。


音响的声效充足,每一次声响,他们面前茶几上还挂着牛奶液滴的玻璃杯都像是会随之震动。整耳欲聋的声音转瞬又徒然下降,唯留嘀嗒嘀嗒的水流声。


绿谷出久把爆豪胜己的衣摆搅成了一团,他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唾沫。他害怕恐怖电影,却被恐怖电影所吸引,他酷爱心脏随着情节飙升下坠的瞬间。现在想来爆豪胜己之于他亦是如此,恐怖惧怕难以琢磨却抵不过内心的那一句喜欢。


爆豪胜己侧目看了一眼倚靠在自己身边的绿谷出久。恐怖电影并不能触动他的神经,当年为了寻找和绿谷出久共同的话题,他曾饱览了国内外各世纪的各式电影,其中便包括了这一部。他并不介意再陪绿谷出久看一次。


他对恐怖电影波澜无惊,但他从不或缺恐怖电影给观众心脏带来的跳转回落,因为这一切在绿谷出久靠过来的那一瞬便全都有了。


依稀中他记得惊悚的下一幕。


绿谷出久的耳朵忽然被一双温热的手盖住,尖锐的炸弹轰炸声透过指缝像隔着一层透明的水膜。爆豪胜己侧过头,吻向了绿谷出久。


一切都听不见看不清了。


眼中只有爆豪胜己放大的脸,以及穿过他发梢镀在他身周的荧光。口中带着爆豪胜己刚刚喝下的牛奶甜味,奶味淅沥淅沥地回荡在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


绿谷出久想起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吻,一样的黑夜,一样的热度,一样的两人。


一样的牛奶,是爱情初生的味道。


从前的绿谷出久总爱看恐惧电影,现在也喜欢着。只不过抱膝坐变成了互相依偎,单人被变成了双人被,他变成了他们。只不过以前看后的难以入眠变成了现在的一夜好梦。


正如,


从前的绿谷出久爱着爆豪胜己,现在也喜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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