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鸟

四海卖笑

【安霍】热传递

*关于霍克斯外套下的......

*9k流水账！

*我的安霍写完了， @Magenta my sweet 04 你的霍安呢？！！！（疯狂摇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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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距离打败敌联已经有一段时日，社会再次恢复了稳定，当年那群少年也陆续站上了历史的舞台，这无疑直接避免了最让社会担忧的青黄不接问题。

安德瓦坐在办公室里，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旁边的日历上被圈了一个红圈，那是安德瓦和轰一家约定的聚会日。前一段和敌联抗争的时期，是祸也是福。祸不需多提，福的地方是，在他和轰一家认真详谈后，虽然他们已经不可能成为世间上一般意义的家人，但他们终于能各自安好。过去的怨恨也已经冲淡了不少，他们甚至还能定期聚会来维护彼此为数不多的感情。

安德瓦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一切都在稳步发展中，除了那个总是从九州窜到自己跟前的人。

那个人之前还如树上的鸣蝉似的，不管安德瓦是否愿意，总是缠绕在他的身边。只是当夏转了秋，秋又快转冬，那个人却都没怎么出现。安德瓦有点不习惯。像是小时候被母亲逼着每天喝牛奶，然后你慢慢长大，忽然有一天你发现牛奶卖光了。并不是你多离不开牛奶，只是非日常总会带来轻微的不适感。

办公桌前的地板上條然掠过了暗影，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的浮光像是被游鱼划破的海浪，只是游鱼是没有的，飞鸟倒是有一只。

叩——叩——叩——

安德瓦头疼地望向玻璃窗外，那个人果然颤动着双翅悬空飞在半空中。那个人嘴巴张张合合，即使声音被阻挡，安德瓦也能猜到他发出的音节为何，不过是不断重复地以各种声调呼唤着自己罢了。安德瓦走了过去，将玻璃窗由内推开。

“在楼的那边心的里面，有一个火精灵，他帅气又聪明，他可爱又灵敏~”

安德瓦听得直皱眉头，他甚至产生了把窗户重新关上的冲动，但保不住这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紧要事情联系自己，他从不允许由于个人感情而耽误工作。

“日安，安德瓦先生！”

霍克斯一脚踩在窗户边缘，一手撑在玻璃窗上，他逆着光，阳光的影子模糊了他的脸，但他背后颤动的翅膀像是描绘出了阳光的实体，羽毛亮晶晶的。

“霍克斯，门在那边，下次麻烦你从正门进来。”

“可是我是鸟类，鸟不就应该在天空飞吗？”

霍克斯自从发现了安德瓦办公室有窗户后，再也没有从门口进来过。诸如此类的对话，基本只要两人见面就会发生。霍克斯的回答五花八门，有这样比较方便，因为不用在楼下登记；有他觉得安德瓦办公室外的风景特别美；有室内飞行不好，爬楼梯太累，坐电梯困着翅膀不舒服。有次他甚至吊儿郎当地说过“这样就能在外面偷偷注视着安德瓦先生了。”这样的话。尽是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这次是有什么正事吗？”

无论是有正事，还是霍克斯太闲，霍克斯的表情行为都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所以安德瓦每次都判断不了霍克斯的来意。

“因为顺风啊！”

“顺风？”

“顺风飞的时候最快乐了！舒服又自在！”霍克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在寻找安德瓦先生的路上总是顺着风呢。”

你看，又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安德瓦没有兴趣陪霍克斯进行这些没有营养的对话，他径直坐回自己的办公位置，只是这社会安稳了，连需要出动NO.1的特危情况也少了，办公桌上空空如也。

“我说安德瓦先生，我难得过来不陪我吃一顿饭吗？”

你过来并不难得，安德瓦心想。

“你看都十二点了，我挑了个好时间，对不对？”

02.

安德瓦挑的是他们常来的一家日料店，店员看到是他们到来，只是询问是否照旧，便退出了包间。霍克斯这次来找安德瓦倒不是完全闲得无聊，按英雄协会的提议，他是来找安德瓦联合巡逻的，说是看到NO.1和NO.2同行能增加国民的安全感。

一个人或许不够强，可是当两个人联合起来，力量就能几倍增长。具体点，协会想通过肉眼可见的外在同步行动体现英雄们的团结一致。

“当然，我不是说安德瓦先生不够强，只是大家总爱‘团结就是力量’，协会这不只能尽力展示吗？”

“这方法听着并不聪明。”

明明直接说蠢就行了。霍克斯一边把饭塞进口里一边笑着想道。

“可我倒是很喜欢！毕竟能和安德瓦先生呆得久一点。”隔着火焰，霍克斯看不清安德瓦的表情，但他很确定那不是厌恶的神色，“当然，我更喜欢安德瓦先生就是了~！”

安德瓦对霍克斯的表白从不当真，这人大概不正经惯了，刚好自己从不受这些话干扰，所以他才较上了劲，三番四次地说着这种话语。安德瓦没有回复，霍克斯也没有再提。霍克斯随意找了新的话题，喋喋不休地聊了起来，谈话中途安德瓦会抽空回应上一两句，两人的气氛尚算悠然自得。

要说哪里奇怪的话，也不是没有。霍克斯往日最爱的三文鱼刺身一块没动，白米饭倒是被他一扫而空。

由于一直并肩而行的缘故，安德瓦这才认真观察上霍克斯，他脸色不太好，眼下发青，胡子也比往日来得野蛮生长。头发乱糟糟的，连额顶的护风镜也掩饰不了头发的杂乱。在这个秋天还没离去的季节，他却穿着毛绒外套。

“霍克斯，你怎么穿冬装？病了？”

安德瓦本以为霍克斯会得寸进尺地高喊“安德瓦先生，这是在关心我吗？！”，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不是啦，我只是天生比较怕冷，所以季节换衣比别人早一点。”霍克斯故意拉开外套两边，动作夸张地扇了扇风。

“你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03.

所谓的协同助力在太平社会不过共同巡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在路上，期间霍克斯背部的刚羽不断翻飞，全方位360度地帮助着身边的人。帮助的尽是些碎事，但在那些人的眼中或许是当下的头等大事。

安德瓦注意到刚羽的速度在渐渐下降，同时可控数量也在不断减少，霍克斯还是对人们笑脸相迎，只是那护风镜早已拉下，反着的变色光让人难以看清他的双眼。

终于等到人少的地方，缠着霍克斯的人散了，安德瓦这才开了口。

“刚羽的用途挺丰富的。”

霍克斯闻言抖了抖翅膀：“安德瓦先生竟然夸赞人了。”

“累的话，还是少用为妙，毕竟保存实力以备突发意外也是必须的。”

霍克斯停下了，他再次把护风镜推至额顶，眼睛笔直地看进安德瓦的目中，安德瓦的双目平静而又沉稳。霍克斯明白的，这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安德瓦的内心就和语调听上去一样毫无波澜。可安德瓦的个性是世上最浓烈的火，隔着空就能将他点燃，小时候燃起的是他对英雄的追崇，现在燃起的是自己几欲熄灭的爱火。

什么烈焰英雄，我看纵火英雄还差不多，专往别人的老房子里纵的那种！

“明明早上忍着没说了。”霍克斯双手插袋。“安德瓦先生，你果然是在关心我吧。”

高挂的太阳已经躲到了西边，面前的人也好，顶上的天也罢，都在熊熊燃烧着。只要糊涂一点，不去揉那模糊的双眼，仍由混沌的大脑支配自己，那是不是就能把所有的艳红都想象成是安德瓦，那宛如安德瓦正四面八方包围着自己的错觉，是否就能转变为现实？然后再昏迷一点，这种错觉是不是就能再次进化成自己正和安德瓦相拥的美梦？

安德瓦点头：“你也可以这样说。”

霍克斯忽然大笑了起来，他笑得很痛快，像是要把胸口的闷气都一笑而空：“你总是在不得了的时候打直球呢！”

面前的安德瓦满脸的疑惑，霍克斯甚至觉得对方顶上的那簇火苗也弯成了问号。霍克斯站直了身体，缓慢地拉下了护风镜。脸被挡住了大半，获得了遮羞布，胆子便大了起来。

“安德瓦先生，我是真的喜欢你。”

又一次听到了这句话，虽对这句话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在这种夕阳黄昏的环境下，这句话便多少带了点不同的感觉。不给予任何回应的话，是会痛苦的吧。安德瓦曾经给别人制造了很多伤害，他并不想再次伤害别人。无论是否答应，至少也得表达自己已经接收到这个信息了。

“嗯。”

但这个喜欢，原来霍克斯崇拜我吗？这小子人气投票认真填我的名字的样子，真难想象。

霍克斯可听不到安德瓦的心声，他现在既开心又难受。开心的是安德瓦终于愿意正面回应自己这句话了，难受的是对方显然还是没听懂。心动不如行动，口动不如……口动？

“刚羽的用途特别丰富。”话题條地倒回，霍克斯拔了一根羽毛向空中抛洒，“比如，这样。”

刚羽一下四散，部分沾到了霍克斯的背后，一计助推，霍克斯飞到安德瓦的身前。霍克斯没带杀气，而且由于是霍克斯，所以安德瓦没有躲。

霍克斯笑了笑，四散的刚羽聚拢在他和安德瓦的四周，缓慢地漂浮着，鲜红的羽毛像要和天边的赤云摩擦生出火焰。中心被旋转包围，透过赤羽的缝隙，只能看到中心的两人贴得极为接近，以及霍克斯微微飞离地面的脚尖。

幸好护风镜抗热能力还算不错，不然就得融了吧？也幸好我的抗热能力也不错，不然只怕我会先一步融化。

霍克斯后退了数步，羽毛缓慢飞回他的翅膀上。和发愣的安德瓦不一样，霍克斯笑得狡猾。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那里还残留着安德瓦唇上的燥意。

你看口动不如口动。

“安德瓦先生，刚羽的隐蔽性很强吧。”

04.

不知道说安德瓦心够大好，还是说霍克斯脸皮太厚好。历经了刚羽隐蔽性测试事件，在没有进一步挑明各自想法的情况下，两人还能相安无事地继续巡逻，甚至共进了晚餐。

夕阳期间的好天气并没有延续至晚间，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作为有翅何须车一族，霍克斯头痛了起来，如何回酒店成了一个问题。公交出行也可以只是比较麻烦，最好当然是能坐上安德瓦的顺风车，可他没有忘记自己傍晚的壮举，现在他还是别再得寸进尺为好。

安德瓦看了眼屋檐外的大雨：“下雨了，你酒店在哪里？”

霍克斯傻愣地报上了自己的酒店名，这样的问话，免不了让他有所期待。

“我顺路载你过去吧。”送同僚一路是很正常的行为，更别提那位同僚脸露疲色了一天。

车内气温本就偏低，由于雨水的降临，气温就更低了。刚坐上车，安德瓦就起了半只手臂的鸡皮疙瘩，他瞟了一眼副驾座上的霍克斯，余光中好像看到了对方轻微的颤抖。

安德瓦悄悄提高了覆盖在自身表层的火焰温度，不稍片刻，车内变得干爽又温暖。今天一路吱吱喳喳的霍克斯此刻却是安静了下来，只有挡风玻璃前不断下落的雨滴和不断后退的街景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霍克斯放松地倚靠在座位上，连日奔波的疲劳一瞬全数爆发。当时协会提议联合活动的时候，霍克斯是第一个响应的，并揽下通知安德瓦的任务，只是为了能实现双人巡逻，他必须得没日没夜地解决积压在九州的工作。大战过后不同于安德瓦镇守的这边，九州需要处理的事项并没有明显减少，不是霍克斯实力不够强劲，只是与敌联决战时安德瓦最后屹立的身影太深入人心，让很多犯罪者都对安德瓦避之不及。

回想起决战那日，硝烟散去后，安德瓦高举的火焰之拳，霍克斯不禁勾起了唇尾。那人挺直的后背还在大动作地起伏着，明明没有传来任何声响，霍克斯就是能听到对方粗喘着的声音。

四处的抽泣声并没有停，眼中的一切流动得极为缓慢，灰白的微尘覆盖满了整个世界，只有眼前唯一的艳色在空中飞舞着。他早已知晓自己对安德瓦的关注太为过度，但却是那一幕，那一把火，把弥漫在内心表层的不解与迷茫消融，得出实名为"爱"的答案。

身体的疲惫、思维的放空加上车内这过于舒适的温度，霍克斯渐渐沉入了梦乡。

到达酒店门口的时候，雨还没停，霍克斯也还没醒，为了方便坐着而四散的刚羽还悬空静止在后座。刚羽让安德瓦想起了傍晚的那一幕，再迟钝的人在被那般偷袭过后都不可能不明白，只是安德瓦说不准自己的想法。

他并不抗拒，也谈不上喜欢，或者说他从不知道“喜欢”为何物。他有过一段婚姻，甚至有四个孩子，但那段关系和“喜欢”无关，只和满满的“歉意”有关。有时候他会想，等时间足够了，那段关系说不定还能产生名为“亲情”的感情，只是那也不是“喜欢”，也就不能成为喜欢背后所代表的“爱情”。

和霍克斯的相处其实十分舒服，哪怕自己直言直语，或者发出了和旁人对自己印象完全不一致的言论，那人都总能直达中心，挖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简单点，或许霍克斯是“懂”他的，甚至比他自己更懂也说不定。正因如此，安德瓦才纵容霍克斯每次闲着无聊的到来。

安德瓦探身想将霍克斯摇醒，借着霓虹灯微弱的灯光，他才看清了霍克斯绯红得不自然的脸。打算摇晃对方的手停了，转而探向了额头，如安德瓦所料的烫得惊人。被斥责不会照顾人的次数多了，现今的安德瓦倒多少明白了病人的休息不能轻易打扰。

刚停下的车再次发动，一路驶向了安德瓦家的方向。

等到达家的时候，降雨已经减缓，只有稀疏的一两滴会滴落在身上。安德瓦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口，即使部分刚羽已经四散，霍克斯背后还是有着一双小巧的翅膀。安德瓦思考起要如何将人移至室内。用背着的，无意识的霍克斯不能环上自己的脖子；用打横抱的，只怕手臂会压痛霍克斯的翅膀。思前想后，安德瓦只能面对面地把霍克斯抱起，让霍克斯的身体靠在自己的前胸上，用自己的手臂托着对方的臀部。这个动作倒也不难，霍克斯对于他来说就和对方现在背后的小翅膀一样小巧。

雨滴还在滴落，刚好滴落到霍克斯的肩膀上，安德瓦看着那慢慢变深的水渍皱了皱眉。他操控着烈焰在两人的头顶形成一道屏障，雨滴穿不透这层火，在试图突破的过程便会蒸发。而霍克斯肩膀上的水渍终是在这扑面而来的热气中蒸发消失了。

安德瓦缓慢地向后退了一步，车内的羽毛动了动，他再向后退了一步，车内的羽毛终于感应到主人的离去，全数飞出，然后缓慢地围绕在两人的身旁。安德瓦松了口气，这下就不用担心刚羽的去留问题了。

从小车到家门口只有十几米的路程，安德瓦却走了好几分钟，他尽量放轻了自己的步伐。他走得很慢，顶上的烈焰也移动得很慢，尾端的火舌在轻舞飞扬着，身后跟着的刚羽同样缓慢移动着，赤羽就像是那火舌留在夜雾中的火星。

安德瓦的家是一座大宅，本来他想把自家大宅留给轰家，然后自己搬离，但大概是出于不想留在伤心地的理由，这个提议被拒绝了，所以最后留在了这个伤心地的只有安德瓦自己一个。伤心地其实并不伤心，但少了一点人气，便多了一点寂寞，特别是对人情味越来越浓的安德瓦来说。现在大宅里多了怀里的这个人，明明天气比昨日更为阴凉，安德瓦却觉得大宅里温暖了不少。

安德瓦把霍克斯带到了客房，霍克斯被轻轻放在床上的时候还没有醒。似乎是感受到了床垫的柔软，他还往枕头被单上蹭了蹭。安德瓦帮对方脱下了护风镜，手中的镜片薄薄的，傍晚的时候它距离自己的火焰这么近竟然没被烧融，看来质量不错。手掌用力，护风镜的触感变得更清晰了起来。

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呢？怎么回忆起了那一幕？

安德瓦放下了护目镜，拿起被子，打算给面前的人盖好被子。只是被子还没来得及放下，那不安分的人却醒了，那人睁开眼睛的时候，神色明显的迷糊。安德瓦向霍克斯解释这里是他的家，霍克斯蹭着枕头并没有反应，甚至嫌弃刺眼的灯光似的，拿手盖住了双眼。

安德瓦想着，还是寻来了温开水和感冒药。在安德瓦从离开到再回来的过程中，霍克斯维持着一动不动。

“吃药吧。”

霍克斯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咕噜咕噜地吞下了感冒药，全程眼睛一直半眯着。或许是温开水让他清醒了一点，他发愣了一下，开始脱自己的鞋子、袜子，然后是外套，只是外套脱到了一半他便定着了。如果不是他缓慢的呼吸，和闹闹紧闭的双眼，安德瓦几乎要怀疑他只是陷入了沉思而不是再次睡着了，毕竟他坐得稳如泰山。

霍克斯只脱了一半，所以另外一半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如果问帮一个睡着的人穿衣服容易还是脱衣服容易，那答案明显是后者。安德瓦静静看了一会，见霍克斯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只能自己动手帮对方脱下外套。

霍克斯的内里是一件紧身背心，背心正面从腋下收窄到领口，领口在脖子上环成一条细带，半截锁骨和胳膊都暴露在空气中。为了方便脱衣，安德瓦用手托住了霍克斯的后背。这一托，却摸到了出乎意料的触感，掌心下的肌肤细腻光滑，黏黏糊糊的，带着明显的汗意。转念一想，霍克斯长着翅膀，因此穿露背的衣服实属人之常情，这下刚刚的意料以外倒是能以理解了。

安德瓦转头看向了霍克斯低着的脸，以前没有细看，记忆中的小胡子总是让他自动给对方贴上了粗汉的标签，只是现在近距离的观察，安德瓦才发现对方要比想象中的白嫩。

安德瓦的体温要比常人偏高，或许是感觉到了略微的不适，霍克斯动了动。霍克斯一动，安德瓦轻扶在他背后的手便移了位置，黏糊的肌肤触感混进了纤维面料的手感，细细的一条横割着手心。那面料和皮肤贴得很近，存在感却异常强烈，甚至让安德瓦产生了面料就快要和自己的掌心摩擦生出火来的错觉。

安德瓦无视了错觉，专心给霍克斯脱下了外套，然后帮霍克斯侧身躺下，盖上了被子，轻声离开了客房。

安德瓦全程没看一眼霍克斯的后背，可带子的触感却在手心挥之不散。

带着那摩擦出来的热。

第二日醒来，霍克斯只觉得神清气爽，疲劳都被睡走了。昨日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只剩下安德瓦对自己解释这里是他家的片段。看床头的水杯和药，看这被脱去的外套以及盖得严实的被子，看来自己受到了颇多照顾。

按耐住内心的卓悦，霍克斯开始往客厅走去，他要去道谢，而且说不定道谢的过程，他还能换来一个调侃对方、增加亲密度的机会。

意外的是，安德瓦不在家，饭桌上有盖着盖子的煎蛋，碟子下有一张纸条。纸条大意是锅里有热牛奶，我先一步前往事务所云云。

霍克斯喝着热牛奶，有点意外又有点开心，意外在安德瓦那个完全不在意别人的学会照顾别人感受了，开心在得到照顾的人是自己。虽然心里有声音不断在说着无关对象是谁，只是安德瓦现在变温柔多了，可他就是不想管这个最接近真相的理由。

是的，一定是因为自己是特别的。

下过雨，天气冷上了几分，霍克斯很庆幸自己早早穿上冬装，感冒是真的，他怕冷也是真的。厚厚的外套才能抵御空中的强风。

对于自己的迟到以及道谢，安德瓦都只是平静地收下。这天依旧没有特别的任务需要他们处理，甚至之后一连几天他们都处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巡逻的状态。

霍克斯越来越喜欢贴着安德瓦走了，当然也有想离喜欢的人近一点这一个原因，但更多的是，走在安德瓦身边的时候总是会更为暖和，十分的舒服。

看着身边气息好了不少的霍克斯，安德瓦把火的范围又扩上几分。他看出了霍克斯是真的怕冷，所以这几天他都有意提高了覆盖在体表的火焰温度。

安德瓦调高的次数多了，以至成为了习惯，每次在他释放火焰的时候，火焰的恒定温度就比以前高了不少，往后他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温度，没再调整过。

火温是恒定的，天气的温度却是多变的，秋即将转冬这段时间的气温更是反复无常。在安德瓦身边走着走着，霍克斯就被热出了汗来，只是难得这几天他能贴安德瓦这么近，现在让他走远一点，他自是万分不愿意，何况双人巡逻中间故意隔出楚河汉界也太奇怪了一点。

霍克斯唯有躲开安德瓦的目光，偷偷拉起衣领给自己扇扇风。等安德瓦转过头来，他又状若无事，只是动作能停，额顶沁出的汗水却不行。一滴晶莹的汗滴从霍克斯的鬓角处起，慢慢沿着霍克斯的脸颊下滑，因为被安德瓦看着，霍克斯并没有抬手去擦额角的汗水，所以那汗水便肆无忌惮地继续向下滑动，浅浅的水迹一路延伸至他的下颌，眼看就要滴落，它却停了，只唯前端的滴状在阳光下发着光。

汗滴停了，安德瓦的目光没停，他的视线顺着汗滴的轨迹惯性下移，入目的是霍克斯的紧身内衣，他想起了那晚看到的背心，无来由就抛出了这一句话。

“热的话，脱衣服就好了。”

“脱衣服的话，里面的有点不太方便。”

霍克斯回答后，安德瓦才醒悟过来，比起让霍克斯脱衣服，还不如自己把火温调低。想罢，安德瓦立刻调整了火温。温度突然降低，霍克斯愣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德瓦。

“原来是这样……”

霍克斯的嘴角是蔽不住的微笑，他的尾音也跟着嘴角上扬。

“谢了，安德瓦先生。”

明明这火温降低了，霍克斯也没有脱下外套，安德瓦还是觉得手掌炙热了起来，就在那晚细带压过的掌心位置。

06.

好景不长，悠闲舒适的巡逻很快被前方的哄闹声打破。天桥底下，有一名高喊着释放个性的人对公共设施进行着破坏。犯人的风刃在不断攻击着桥底，上方驾驶着的车辆浑然不知。

眼看桥脚处被砍断的深度即将过半，霍克斯分出的小量刚羽插进那人的腰侧将那人往旁边快速推离。然后其他的刚羽全数覆盖到桥底，就着还没完全断掉的桥基，堪堪保持着高架桥的平衡。此时安德瓦终于奔到了犯人的身前。

犯人的个性十分强劲，还有一股不怕死的干劲，明明和安德瓦对战已经力有不及，他愣是为了再次破坏桥脚，强接下安德瓦的攻击。

霍克斯已经没有太多了刚羽了，他抽出最长的一条握在手上，去砍那些乱飘的风刃。怎奈某些风刃却带有回旋的技巧，第一次遇上的霍克斯着了道，即使已经立刻反应过来进行闪躲，他的后背衣服还是被刮出了几道口子，所幸应该只刮破了外套。

硬接下攻击的犯人没多久就被制伏了。只是桥梁摇摇欲坠，他们不得不原地静候安保人员的到来。

地处风口，刚刚又出过了汗，风一吹，霍克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安德瓦拖着犯人来到了霍克斯的身边，没有对霍克斯进行称赞也没有进行担心，只是暗自提高了火温。

安德瓦的静默在旁人眼里多少带了点冷漠，同伴的衣服都被刮得破破烂烂了，甚至不知道内里有没有受伤，他竟然只是静静地伫立在一旁。

霍克斯却径自欢笑了起来。他明白在安德瓦的眼里，他能处理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安德瓦才不闻不问，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安德瓦先生，下次协会如果向你提议进行双人活动，你要不要考虑我呢？”霍克斯一脸开心，“来九州进行一场快乐的旅行，不，快乐的英雄活动。”

安德瓦还没顾得及回答，警察等协作人员就到场了，他张口的嘴唯有收回，那飞舞着的小火须像是他因为被打断气得在吹胡子一样。

霍克斯倒是愉快地迎上了协作人员，呼唤着安德瓦，他们两人一起上了警车。那个犯人的攻击力太厉害了，连安德瓦的衣服也有不少破损，他们得先换上备用的战斗服。

熄灭了火焰的安德瓦和霍克斯背对背地在警车内更换着衣服，小小的车厢内只有霍克斯翅膀不时扇动的声音。基于翅膀的原因，安德瓦更衣消耗的用时要比霍克斯短。但他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转过身去，和同性别的人一同换衣本没任何问题，只是这接连几日发生的事情让他内心产生了莫名的别扭感。

后面的动静还在继续，理智告诉着安德瓦最好定在原地，内心却不断催促着他回头。霍克斯把外套脱了，那当下他只穿着背心，而霍克斯背对着自己的话，只要回头，入目的便会是那总是浮现于脑海里的细带。

理智终是抵不过冲动，安德瓦转过了身子。闯入眼中的是这样的一幕。

随着霍克斯的动作，他背后的蝴蝶骨起伏着，上面的小翅膀在不断地颤抖，紧身的黑色背心勾勒出他纤细又暗含力量的腰肢，不同于正面的全面覆盖，背心的背面开口极低，开口从肋骨处一路两边斜下，露出了整条起起伏伏的脊椎。两条交叉的黑色带子紧贴在那片肌肤之上，在黑带的映衬下，皮肤显得格外的白，白得连那几颗长在翅膀底下的黑痣也看得一清二楚。

记忆中的带子要比这条细多了。

安德瓦没来由的感觉到了热，掌心更是热得发烫，明明火焰在刚刚已经被自己熄灭了。

为了方便穿衣，刚羽悬空四散在两边，一眼望去像是把翅膀无限延长。从安德瓦这边通往霍克斯的通道却没有被覆盖，像是冥冥中引诱着人去穿越，而安德瓦也这样做了。

掌心还在发热，那黑带是唯一能解救的清水。

伸出的手指勾起了带子，轻轻一弹，他听到带子拍打在霍克斯后背的弹声。面前的身体明显的一惊，然后带子附近的肌肤开始发红，接着红色开始蔓延，霍克斯的后脖和耳尖连成了红彤彤的一片。

霍克斯转过了头来，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震惊和难以置信。不再游刃有余的霍克斯实在太难得一见了，满脸绯红透露着他的窘迫。

背后的带子烙得霍克斯发烫，紧勒感前所未见的清晰。热量一点点从带子而起，直至烧遍全身，他甚至有种错觉，身体就要关不住那熊熊燃烧的心火。

热量从霍克斯眼尾的红晕传递过来，安德瓦觉得自己的脸上也开始发热。他不自觉地就将火焰体表覆盖，内心给自己解释着室内的高温只不过是来源于自己的烈焰。

安德瓦的脸好像也有点红，但霍克斯不确定这是不是因为那些火光的影响。

安德瓦强行镇定着：“这衣服质量不错。”

霍克斯噗嗤地笑了出声，两边的悬空的刚羽也跟着抖了抖。

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的奇怪，安德瓦接着说出了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