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鸟

*原著向，长篇HE。

*外神之战过后，跌落了位格的阿蒙被强制寄生于克莱恩的分身周明瑞身上，渐渐两人发现前方有一堆迷雾等着他们拨开。

 

*未来的设想源于第七卷三十三章之前的内容（贝尔纳黛登岛前），如果观看时发现和原著设定有极大出入，那不用怀疑，是我在被疯狂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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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让人身心安宁的声音漂浮在这个黑夜教堂的上空，站在祷告台前的唱诗班跟随着最前方的指挥扬声高歌。

 

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大战已经结束了三年，国内多处的毁坏终是掏空了鲁恩这个王国的大量金钱。平民并不关心大战是为何突然结束的，他们只关心当时难以乞讨到的面包现在已经能定量供应。

 

经济的低迷，家园的破坏，让曾经最繁华的贝克兰德也变得不复往日的紫醉金迷。幸好时间总是会抚平一切，曾经被炸毁的学校如是，失去过家人的人亦如是。

 

教堂内好些来听唱诗班的居民，他们大多还穿着黑色调的衣服，却有不少已经换上了鲜艳的服饰。坐在最后排的那个男人，黑发棕瞳，五官较为柔和，个子不高，长相看着有点不像鲁恩人。

 

路过他身边的人，能听到那个男人低声的自言自语。他经常出现在这里，似乎是黑夜女神的信徒，可只要你侧耳认真倾听，你就会发现这个人默念着的并非对女神的祈祷语，而是一段段对话，期中夹杂着一声声的“阿蒙”。

 

一天被人叫上几百次，很多人会觉得烦扰，可阿蒙却觉得有意思极了。毕竟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从这个人的口中撬开更多的秘密，关于自己现在状态的，关于远方的那个祂所想的。

 

阿蒙从诞生就具有神性，感情的波动不同于凡人，他最能感知到的情感只有未知对他带来的愉悦，因为那是每一个新生儿最初的情感——探索以及学习。

 

寄生，是每个偷盗者高序列都拥有的能力。对阿蒙来说，“寄生”这两个字从来都是他控制别的灵性生物和物品的代名词，他想不到有一天，“寄生”这两个字会成为他的枷锁。

 

阿蒙被囚禁了，禁锢在克莱恩的体内。

 

用更严格的说法，这个人肉囚笼虽然是克莱恩，却只是克莱恩的一个分身，创造于愚者掌握了错误权柄之后。

 

分身对外自称“周”，172cm，样子有点像格尔曼，但比之格尔曼略显稚嫩。如果阿蒙有机会接触到克莱恩第一纪之前的历史光斑，他就会知道这个模样大体来源于那个他知晓名字却不知道模样的叫“周明瑞”的人，只是分身轮廓要比历史孔隙中的深一点，不然周明瑞本身的外貌在这个时代在北大陆实在显得有点奇异。

 

“即使阿蒙先生每天问我，我还是给不了你答案的，我也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前方的合唱还在进行着，周明瑞觉得可能是来自于自己本体的影响，自己对黑夜女神有超乎一般的好感，当然他的信仰真要说的话肯定是自己，是“愚者”。

 

“我又没有问你为什么把我留在你体里，我问的只是为什么让你来黑夜教会祈祷。”

 

“祂说要多带你四处走走，不然你闷疯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周明瑞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有时，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祂的分身。”

 

周明瑞皱了皱眉，回答道：“从我体内的灵之虫来看，我的确是祂的分身。”

 

“问什么都老实回答，和祂那鲁莽又胆小，猖狂又谨慎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周明瑞是看不到寄生在自己体内的阿蒙的，所以他无法从阿蒙的表情去判断这句话的认真程度，只能从对方话语的语调去猜测对方的心情。

 

从这满带笑意的尾音来看，对方可能只是在戏谑自己。当然对方说话的语气其实一直这样，也存在对方是认真这样想的可能。

 

周明瑞只见本体的次数不多，更多的联系都只是精神层面的。周明瑞虽然不能掌握本体的所有记忆，因为那样就等于世界上多了一个愚者，而这个愚者才序列6，这太危险了，但周明瑞也是分身里为数不多拥有部分记忆的，记忆里面混杂了很多必要的神秘学知识。

 

或许那些知识是克莱恩为了让这个分身不会和世界格格不入才留下的，可周明瑞觉得那些更应该说是记忆，记忆塑造一个人的人格。虽然阿蒙说自己和克莱恩并不一样，但周明瑞觉得他说不定是所有分身里面最接近克莱恩的存在。

 

自己的确挺小心的，分身和本贴的性格贴合，那以此类推，本体也有这一面并不奇怪。

 

“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我再偷也不偷不走什么东西。”

 

“那是因为你现在影响不了外界，你甚至连我一根指头也影响不了。”周明瑞可没忘记他被本体分身出来的那天，本体对他说过的话。

 

［阿蒙，不可信。］

 

周明瑞对于本体对自己说的这句不太理解，“阿蒙，不可信”说明本体对阿蒙是有戒备的，并不是完全信任关系。再加上灵性直觉，有时周明瑞会对阿蒙的存在会感到恶寒以及抗拒，由此推证，这个感觉本体应该也曾经拥有过。

 

而周明瑞的任务只有一个，让阿蒙在他的身体里面养好伤。

 

那为什么？

 

就和阿蒙询问他一样，周明瑞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本体——克莱恩，或者说愚者，会想让阿蒙恢复实力。

 

在距离末日预言十几年之前，诸神和旧日之战提前爆发了。那时候克莱恩已经吞食了阿蒙的唯一性，集齐了源堡三条序列对应的权柄，成功晋升到序列之上。

 

所有站在地球这一方的非凡者实现了一场空前的团结。无论是站在最高知晓所有隐秘的真神或者天使，还是由那些真神天使领导的半神，甚至是被隔绝在真相之外奉公行事的低序列非凡者，以及天灾降临进行自保的野生非凡者，前所未有地团结了起来。

 

旧日不好击退，好几位真神陨落，天使伤残，才最终勉强守住了地球。至此，地球又再次有了上千年的时间去准备，去积累力量。

 

旧日生生不息，倒下的那一批又一批神，不过是每千年一轮换的殉葬者罢了。

 

被克莱恩吞了唯一性，委身求全的阿蒙早已降成了序列2。而在这场护卫战中，他们虽然可以算得上是战友，可却远远不能说是朋友。

 

旧日未退，两人的表面友好相处还可以说是形势所逼。但旧日已退，大战中负伤后虽然贵为序列2，但实力再次下降为序列3的阿蒙，甚至已经没资格被克莱恩所记挂和留意了，严格来说，他们的阶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旧恨积累已久，换一个神来，只怕阿蒙逼克莱恩自杀了一次这件事，就够克莱恩追杀阿蒙一次。

 

一命换一命倒也不冤，所以在克莱恩找上自己的时候，阿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希望自己能冷静地进行临行告别，反正除了分身，在这世上再也没有和他紧密的联系了。

 

被杀后，分身会在各处忽然消失，能吓到旁人，听着既惊悚又好玩。只是最后一程，阿蒙决定完整地走，所以他一口气把所有的时之虫召唤回来，就在克莱恩的面前。

 

克莱恩那时候并没有制止阿蒙的行动，祂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阿蒙的不远处，看着闪耀着的万千光点，从四面八方向阿蒙涌来。

 

有时阿蒙会想，那次是他最后一次的偷窃，虽然没有使用非凡能力。但被时之虫簇拥的阿蒙就像随时会被光斑所吞噬，那时是夜深，而他们所在的区域却亮如白日。

 

阿蒙以为自己会带着那似是而非的将黑夜映成白日的记忆，远离人世，析出为一堆非凡特性。

 

而当他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间屋子内部。他的双目仍能映入各种事物，他的双手依旧能感知手下之物的触感，他的双肺甚至能感受到空气的吸入。

 

只是身体却不由他操控。

 

直到他的脸出现在镜子上，他才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但声音却是如此的熟悉。

 

“阿蒙先生，你醒了。”

 

只是这个人不会是克莱恩，因为克莱恩从不会称呼自己——

 

阿蒙先生。

 

 

02.

 

 

“或许我们可以假设，祂是想让你体验人的生活？”

 

克莱恩并没有给周明瑞下过什么明确的指令，祂只是让周明瑞随意地吃喝玩乐。周明瑞就像一个在战争中失去了所有家人，得到了大笔遗产，可因为怕坐食山空所以花钱方面略有节制的二世祖。

 

周明瑞是阿蒙唯一的聊天对象，为了不失去这唯一的说话机会，阿蒙在对着周明瑞的时候，态度会略为收敛。毕竟现在再也不是能随时变个分身出来，陪自己解闷的过去了。

 

“我体验过人的生活，甚至各行各业曾经都有我的分身。”

 

周明瑞躲开了迎面走来的行人，才再次自言自语道：“体验生活，你住过盥洗室共用的底层公寓吗？你试过用9便士8磅的黑面包当三餐吗？还是试过为了省钱连一公里1便士的马车也舍不得坐？”

 

和阿蒙对话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会被旁人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盯着。为此周明瑞经常向别人解释自己患有间歇性自语症，反正当疯子和病人都一样，做个病人别人还不用这么害怕自己。

 

当然对于一些人来说病人也是疯子。

 

这种事周明瑞在去医院做义工的时候见多了，即使他才做了一周。

 

“你可以让我体验一下的，如果你也体验的话。”阿蒙现在基本可以说和周明瑞是共感的，所以周明瑞吃什么用什么，阿蒙就吃什么用什么。

 

周明瑞回忆了一下底层公寓脏兮兮恶臭满溢的环境，黑面包干巴巴难以下咽的口感，从身到心都开始了拒绝。没必要为了和一个寄生者置气而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有那个时间去买黑面包，那还不如去市场买西红柿和牛尾，还有鸡蛋，这样他晚上就可以吃西红柿烩牛尾，外加水煮糖心蛋了。

 

周明瑞光想着，嘴中就自动分泌出唾液，虽然他不知道其他分身平时要负责做什么，可他很确定没一个分身是能像他这么悠哉悠哉地享受生活的，特别是在自由地品尝各种美食方面。

 

“我只是给你介绍一下不同的社会生活面貌，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可不是这个。”

 

虽然克莱恩平日很少下达指令，但并非完全没有，周明瑞昨天在梦里解到了指令，指令是直接漂浮在他脑海里的文字。他今天要去买下一栋房子，乔伍德区15号，房主是17号的萨默尔一家。

 

经历了战争，在百废待兴的情况下，房子这种非必需品变得不再如过往值钱。因为很多人都在那场战事中丧生了，同时还有很多人选择了留在家乡和家人在一起而不是外出务工，所以房子供过于求。

 

周明瑞来到17号的房门前拉响了门铃。

 

布谷！布谷！

 

门上冒出一只机械鸟，鸟嘴有一点残缺，齿轮转动的时候有咯咯的错位敲击音。

 

周明瑞认得这只机械鸟，克莱恩化身夏洛克那段时间的记忆大部分都留存在周明瑞的脑海内。

 

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斯塔林，她穿着素色长裙，身上唯一的饰物只有头上的木梳子，那是为了固定被好好梳起的头发。

 

“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我是从‘大都市住房改善协会’过来的，听说你们有一栋15号的别墅正在出售。”

 

斯塔琳虽然努力保持着脸色，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翘起了一点：“先生您有兴趣吗？噢，在门口招待别人可是种不礼貌的行为，我想我们可以进屋子谈。”

 

周明瑞跟着斯塔琳走进屋子，斯塔琳手一会揣在身前踱步几下，一会捉一下两边的裙摆，见周明瑞关了门进来，她立刻立正把手放到身后。

 

“卢克！我们有客人。”

 

卢克从客厅内走出来，他的身材魁梧，可黑色双排钮礼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嘴巴上的两撇小胡子修得十分整齐，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并不差。

 

“先生你好，斯塔琳，这位客人是？”

 

“卢克，这位先生对我们15号那栋房子有兴趣。”

 

连接客厅和走廊的门框探出了两个小脑袋，几年没见，周明瑞差点就没认出那是斯塔琳的孩子。

 

对于凡人来说四五年的时光并不短暂，对小孩子来说尤为如此。

 

卢克恭敬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先生很抱歉，15号楼最近都没有住人，所以为了达到良好的展示效果，您可以参观17号的这栋房子，15号和17号的格局是一样的。”

 

卢克和斯塔琳带着周明瑞参观房子，两个孩子全程都在后面跟着。虽然历经了之前的战事与贫困，可萨默尔家的家具并没有减少，估计是大萧条时代这些二手高级家私没有市场。至于斯塔林为什么换了裙子，很可能是以前那些美丽的裙子打理会很麻烦，还不如束之高阁。

 

“先生，我保证17号和15号是一样的。”斯塔琳每到有比较华贵家具的地方就会说一次这句话，比如管道、安乐椅、桃心花木基座的餐具柜。

 

周明瑞只是笑着不说话，15号有没有这些家私他很清楚。斯塔琳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语，不就是想让自己潜意识地觉得那里有贵重家私，好让买家心动吗？

 

“很好，我很满意，请问如果我要购买15号那栋房子，我需要支付多少金币？”

 

“不多真的……真的不多！”斯塔琳语气有点高昂，周明瑞觉得对方本来都快要跳起来了。

 

“就……”斯塔琳看了一眼卢卡，在看到对方嘴型的刹那，她抢先开了口：“750镑。”

 

斯塔琳知道卢卡想说的是700镑，可她认为可以先抬高一下，不然即使对方压价了，由于客人难以盼到，他们会没有700镑也愿意把那房子卖了。

 

周明瑞记得廷根那边类似的独栋在当时需要800镑，而在贝克兰德类似的房子，还是比较好的地段，怎么也需要900镑。他没想到现在的市场如此不景气。

 

“750镑没有问题，斯塔琳太太你看我们方便现在就去办个手续吗？”

 

“当然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先生有带身份证明吗？”斯塔琳说得有点急，“看我这性子，先生来看房，肯定是知道流程的。先生你稍等一下，我们进去拿点资料就陪你去协会登记。”

 

周明瑞内心涌出一股无法言明的——哀然，他情愿再次见到斯塔琳的时候，对方还是印象中意气风发的样子，这次她甚至没有向自己介绍丈夫的工作。

 

“你心情不太好。”阿蒙笃定地说。

 

“以前萨默尔一家不是这样的。”

 

阿蒙轻笑了一下：“人的这种变化我见得多了，没什么特别的。”

 

周明瑞没继续去辩解这些：“我刚刚应该什么都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情？”

 

周明瑞倒不担心内心的想法被窥见，因为他之前就尝试过了，阿蒙是听不到他心声的。

 

但周明瑞不止什么都没说，他连脸部表情都没变，而且阿蒙是看不到自己的视线外的东西的，自己的心情对方没理由知道。

 

“可能是你‘怀’着那东西？”阿蒙又笑了起来。

 

周明瑞身上的确是包含了某些东西，这也是他一个序列6，在阿蒙的寄生状态又要比帕列斯深一点的情况下，还能不怕被夺去身体控制权的原因。

 

周明瑞的身上含有偷盗者途径的唯一性。

 

可这唯一性，是双面刃，它既能让周明瑞压制住元气未曾恢复的阿蒙，同时也能被恢复了元气的阿蒙反噬，只要阿蒙把唯一性吞了，他立刻就能晋升回序列1，重返巅峰，重获位格，重获自由。

 

克莱恩分出一个分身来让阿蒙寄生来恢复元气，让人难以理解。

 

克莱恩分出一个分身让阿蒙寄生来恢复元气不止，还留下了唯一性，更让人难以理解。

 

有时阿蒙会怀疑，自己不是本体，而是被分身出来的，只有这样，他的记忆才能出现空缺，不然他完全想不通，以他记忆里的自己和克莱恩的关系，克莱恩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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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坑品良好，因为是百日蒙克，所以会在百日之内完结！请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