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路边的艺术家,有一天我被捡了回家。
*魔术师逆位:意志力薄弱,起头难,走入错误的方向,知识不足,被骗和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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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面前的大妈还在喋喋不休,我用力地把嘴巴中的骨头咬碎,向路边吐掉大骨头后,把剩下的咽进了胃袋。
大妈骂够了,拉着她家那鼻涕虫往臭水沟的另外一边跳去。我看到路上的黑水沾到她的鞋底,绽开成墨花,比我印在她裙边的那片黑色花纹还好看上一点点。
我是路边的艺术家。
翻飞的手指是我的艺术,从大家身上变出来的东西就是我的杰作,有钱币,有饰品,也有食物。如果可以,你甚至可以尊称我一声路边罗塞尔,我杰作的种类和他创造的事物一样多。
那天我偷渡上了一辆火车,在一个雨夜流浪到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的人不多,有很多适合我窝着的角落,即使我躲在屋檐下,好心的面包店太太都不会把我赶走。
我错过了重新上路的火车,可我不在乎,我决定在这里留下。
鼻涕虫衣摆有一块碎花补丁,我想向他借用一下,我的用餐仪式只差那么一小块手帕,饭前要擦手,我看城里的大人都是这样做的。
我们吃着同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他们是在餐厅饭桌上,而我在后街宝箱旁。
我将那个发着香味的铁桶叫做宝箱,每当餐桌上的大家停下了刀叉,他们遗留下的宝藏就会被尽数收进那里。
就如那些勇者斗恶龙的故事一样,我每次在打开宝箱之前都要历经一番恶斗,既要避开留下宝藏的敌方魔法师,还要打败围着宝藏吱吱作响的“巨龙”。
可好景不长,我还是被敌方的魔法师逮住了。
我被带进了他的魔法城堡,我怀疑他每天放在在城堡外的宝箱是为了捕捉实验体设下的陷阱。
我被强逼试验了许多魔法食物。我绝对没有出错,要不是被施了魔法,那些东西没理由会如此美味!
魔法师的腰间围着雪白的围裙,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他总是擦拭着一个单片眼镜,却从不戴上。
他强逼我洗去我满身的盔甲,要知道那些我养在皮肤表层的宠物是我最得力的魔宠,只要有它们,人们就会对我退避三舍。
他每晚都要提着灯来到我身边,教我一遍又一遍地写字。
写字很麻烦,我从来不懂学会那些文字有什么用,难道因为它们像芝麻,学会了后,烹饪的时候会比较香吗?但是那些布满了芝麻的书籍倒是挺有趣的,魔法师爱念,我也爱听。
按魔法师的话,那些都是童话故事。
其中我最爱的是那个勇者斗恶龙的故事,它和我的经历是如此的相似,老让我想起自己曾经在餐厅后街的战斗。
但我喜欢的不是勇者,而是那条龙,那条龙让我感到无比亲切。
故事里的恶龙不是龙,而是一堆虫,而我很久以前经常被人称为鼻涕虫,这也是我为什么现在总爱喊别人这个蔑称的原因,我长大了,没人再能这样呼喝我。
恶龙和我一样很擅长借东西,不知道我和它的艺术造诣哪个更高。
只是这个故事很奇怪,最后勇者没杀了恶龙,却被恶龙偷走了心脏。
我问魔法师:“什么叫偷心,是恶龙把勇者的心脏生剥下来吗?”
魔术师难得沉默了起来,他又开始擦他的单片眼镜了。他笑着开了口:“或许你说得没错,偷心就是极度疼痛的一件事。”
这个回答很没有水准,我本来以为对方会给我说一些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那些芝麻不是总是说人要多思考吗?
于是我决定自己去琢磨,如果偷心是疼痛的话,勇者最后为什么要幸福地笑着离开。
我要做的第一步是寻找我的恶龙,亦或是勇者。我躲在了后街的宝箱旁,等着我命定的会吱吱作响的对方。
可我才刚躲起来,就被魔法师揪住了衣领,拖了回家。
“这么喜欢和老鼠做朋友吗?”
魔法师一边拽着我把衣服脱了,一边按着我的后背,强逼我坐在浴盆里,他在我身后帮我洗头。
“那是我的玩具,才不是朋友,我不需要朋友。”
“人总是需要点什么的。”
魔法师的动作很轻,我的头皮很舒服,我想了想,这辈子只有魔法师对着我的动作会这么轻。
“那我有你就够了。”
有得吃,有得睡,还不怕被人赶、被人打,魔法师比大多数的人都要好。
魔法师的动作顿了顿,他笑了起来,似乎很开心。
掌握了基础,入了门后,学习文字再没有以前痛苦了,渐渐地不用魔法师给我念,我都能看懂在书架上的书。
我喜欢上了读书。
还喜欢上了写字。
在魔法师的建议下,我开始进行每天日记的书写。
我觉得要改一下平时的用词。
比如不再把文字叫成芝麻。
认真地称呼魔法师开的店为餐厅,而不是魔法城堡。
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我不再叫魔法师“喂”或者不称呼对方的名字。
而是学着来餐厅用餐的先生小姐们那样称呼他。
莫雷蒂先生。
“莫雷蒂先生,早安。”我站在楼梯口对他行了个礼。
莫雷蒂先生笑着和我道了早安,走下了楼梯,餐厅就在这栋房子的第一层。
平日白天的时候,我再也没有跟着莫雷蒂先生去店里帮手,而是流连在书柜,我一本本地读书,我觉得我之前回答错了。
除了莫雷蒂先生,我还是需要朋友的,而我的朋友叫字典。
直至有一天,我发现了其中一个书柜的奇异,这个书柜比它隔壁两个要往墙外突出一点,我尝试往里面推,可书柜纹丝不动。
那时候我看的是冒险小说,书柜后藏着密室的幻想,引诱我将整个书柜的书掏空,然后拉开了这个木柜。
可惜的是书柜后面没有密室,有的只是一本手札。那笔迹我不认识,并不属于莫雷蒂先生。
我好奇地翻阅了起来,那是关于一个非凡世界的介绍,甚至还配上了魔药的配方。
神使鬼差,我将书柜还原后,并没有告诉莫雷蒂先生手札的事情,因为我决定偷偷尝试那魔药,而他绝对不会允许我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我想变强,莫雷蒂先生的餐厅很小,隔三差五就会有地痞流氓来惹事。
神奇的是那魔药材料在这座城市并不难找,跟着手札,我顺顺利利地就配出了那魔药。
非凡能力有22条途径,而我即将踏上的那一条叫偷盗者。
喝进去之前,我有点担忧,倒不是怕丢掉性命,而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好好消化这魔药,手札上说要消化魔药就得扮演。
可我已经不做路边艺术家很久了,我想莫雷蒂先生也不想让我再做。
遗憾的是,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曾经积累的经验还不足够我完成提前扮演。
“莫雷蒂先生,如果那些混蛋再来,你一定要告诉我。”
可莫雷蒂先生没有告诉我惹事的恶徒,所以我只能自己去调查。
这个镇子很小,路过的旅人愿意留下的更是只有我,所以镇里面,每一个人我都认得清清楚楚。
我找到了他,他是个大块头,我打不过,于是我最后还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我先是偷去了他的钱财,可恶棍的怒火这次席卷的人更多,甚至好几个人被他打得挂了满身的彩。
我想起了那个勇者斗恶龙的童话故事。
偷心是不是也是偷盗的一种呢?
我偷走了恶棍床头的布娃娃,那布娃娃破破旧旧,可却是恶棍整个房子里最干净的东西。
我将布娃娃的手臂扯断丢在了他的家门口。
恶棍看着断手,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他逝去的母亲遗留给他的东西。
恶棍不再欺负别人,天天在找他的布娃娃。
我想我该收手了,可每次看到恶棍的那个样子,我就感到一阵的愉悦,而在那一刻我的魔药彻底消化了。
那种双重的快乐,我难以形容,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刻。
我想再一次,再体验一次,偷走别人的心的感觉。
不再是简单的手活,我开始用话语用其他去欺骗别人,踩碎别人信任的那一刻,我将获得至高无上的快乐。
没多久,我完成了下一级魔药的调制,完成了新一次的晋升。
我一边想享受骗人的快感,一边又怕被莫雷蒂先生发现,这样的拉扯割裂感非但没有让我感觉到不安,反而让我全身都战栗了起来。
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喜欢在莫雷蒂先生面前装乖孩子,莫雷蒂先生对我的每一次夸奖,我都觉得对方除了在夸我当时在做的事情外,还在夸我的诈骗的成功。
可这镇子太小了,小得我根本展不开手脚。
时隔久远,我终于想要离开。
唯一让我舍不得的只有莫雷蒂先生,所以我决定留下一点礼物,然后再带走一点属于莫雷蒂先生的东西,以此来代替他。
我看中了那副他总是在擦拭的单片眼镜,偷取它对于我来说应该并不是难事。
“莫雷蒂先生,午安。”
莫雷蒂先生最近顾了一个店员,这样每天下午两点,他将会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而我所选择的下手时间正是这个。
我状似不小心地撞到他的怀里,手花一转,我偷到了单片眼镜。我为走路不小心道歉,然后快步走往自己的房间,我要赶在莫雷蒂先生察觉之前离开这座城市。
“我还以为这次可以更久一点的。”
我的房间,莫雷蒂先生正拿着一片单片眼镜擦拭着。
不可能!
我刚刚明明偷了!
我往自己口袋里一摸,那里什么都没有。
莫雷蒂先生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本书,我认得那个封面,是我的日记。
“不对,为什么都不对呢?”
我往书桌上面看,果然我准备留给莫雷蒂先生的告别信也已经被打开了。
但礼物盒却没有被拆开。
“哪里不对了?”我序列虽然不高,可还是能判断出莫雷蒂先生的能力远在我之上。
“为什么你们最后偷的都不对,又是一个偷单片眼镜的。”
“那我应该偷什么?”
“我。”莫雷蒂先生指了指自己。
我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如果有机会引走莫雷蒂先生的注意力,我肯定会立刻逃离跳上离开的火车,我查过火车班次,今天有车开往贝克兰德。
“莫雷蒂先生属于这里。”
“我以为你会是最接近的那一个了,可看日记还是和我那时候完全不一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莫雷蒂先生举起我的日记读起来,我自认精妙的锁,他很简单就解开了,秘密被人偷看,我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你恶劣又麻烦,对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产生所谓爱意的这种东西吗?”莫雷蒂先生盖上了我的笔记。
恶寒在我全身蔓延,这句话潜意识里透露着莫雷蒂先生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全都为假,所有我以为的善意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我向来都是骗人的那一方,而这次活在诈骗之中的人变成了我。
“你想走吗?”
我不知道莫雷蒂先生想要的答案,我不敢回答。
等等,莫雷蒂先生想要的答案?
他想要的答案不是我走不走,而是莫雷蒂先生正在探寻的问题的答案。
我决定赌一把。
“莫雷蒂先生你想寻找的是什么呢?我再升一级,就能成为解密学者了,或许那时候我就能帮你解答出来,可惜的是这小镇没有材料......”
我越说越小声,这样编造的离开理由,实在站不住脚。
谁知道莫雷蒂先生竟然大笑起来。
“你不是留得最长的那个,可的确是第一个这样问的。还记得勇者斗恶龙的故事吗?”
“勇者被委派去和恶龙作战,可他们面临的一些事情,竟然让他们握手言和共同作战起来,勇者在这期间付出了所谓的真心,可恶龙终归是恶龙,他引诱着勇者为他献出了生命,故事结束在勇者笑着逝去的时候。”
莫雷蒂先生笑着补充道:“其实还有一段,共同作战后,勇者其实曾经带着变小了的恶龙生活了颇长的一段时间,在那日复一日,枯草无味的生活中,勇者说他爱上了那条恶龙。”
我掌心开始冒汗,虽然莫雷蒂先生没有说,可我想我之前的生活就是他话语里的勇者恶龙故事的复刻。
“我模仿了这么多次了,你觉得勇者为什么会爱上恶龙。”
莫雷蒂先生的眼内难得出现了疑惑。
我很紧张,我根本思考不出什么好的答案。
“莫雷蒂先生,你休息好了吗?”
似乎是楼下的员工看到莫雷蒂先生没有下楼,于是正在搂上走来,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我飞奔到窗口,翻窗逃了出去。
我觉得莫雷蒂先生想捉到我易如反掌,可一路直到我逃上火车,去往贝克兰德,我都没有被捉回去。
我小心翼翼地躲藏在这个大都市里,我不再使用偷盗者的能力,被骗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觉得糟糕得过分。
我结识了不同的人,我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世间万物所谓的“爱”。
我不敢回忆最后的那场谈话,可最后的那个提问却久久地浮现在我的心间不能散去“你觉得勇者为什么会爱上恶龙”。
我没忍住打探起了小镇的消息,我这才发现,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个小镇——乌托邦。
我开始怀疑自己那些记忆是一场梦,所有东西都是自己遐想出来的。
或许是我打探乌托邦这件事走漏了风声,我引起了官方非凡者的关注,我被带到他们的秘密审讯庭,我的灵性直觉告诉我这里有隐秘的力量。
“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我看出了对方的位格在我之上,我稍微加以改造,只透露了一半的真实。
“第十二个,你是第十二个类似的故事了。”
我闻言一惊,想起莫雷蒂先生当时说过的一句话“又是一个偷单片眼镜的”,有一个“又”字,当时我因为紧张并没有加以留意这句话,而这些年由于担心,我甚至不想主动回忆我们最后那次的交谈。
我这才察觉出怪异来。
“那位先生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审讯者顿了顿,似乎在确认这里安不安全,才继续说道:
“阿蒙·莫雷蒂。”
很久没出现的那股恶寒又再次侵袭了我全身,我经历过的故事至少还发生过十一次!
那从莫雷蒂先生那里逃出来,说不定不止十二个,甚至有些人根本不会逃出来。
莫雷蒂先生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而我在那里待了好几年。
短短二十多年甚至不够他培养十一个和我相似的人。
“这个故事第一次出现是在一百年前,你确定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吗?”
我吞了口唾液,审讯官看出了我状态的不好,提出让我先休息一下。
我坐在休息室内思维极度混乱,但看管我的人就站在房门口,这让我安心了不少。
各种信息汇集。
我彻底明白了,勇者斗恶龙,莫雷蒂先生就是那条恶龙,而他现在扮演的是那位勇者。
而我也好,之前那十一个人也好,都是莫雷蒂先生的试验品,我们在他的实验中扮演着那条恶龙。
他想以相似的经历,去推敲出那位勇者当时的心情及想法。
这些年我一直不敢晋升成解密学者,我怕当年说出口的那个成为解密学者就能给他答案的约定会有什么效力。
对于一个以欺骗别人为乐的骗子来说,被一句看似可有可无的约定束缚着简直可笑。
可坐在这里,我止不住地开始思考,如果真的和莫雷蒂先生再次见面,他询问我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回答。
我观察了人间爱恨情仇这么久,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我向后靠到沙发椅上,后腰被一个盒子硌到,我疑惑地从背后掏出了那个东西,是一个盒子。
我认得这个盒子,这是我最后送给莫雷蒂先生的礼物盒,左下角还签着我的名字,我绝不会认错。
我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副崭新的水晶单片眼镜!
浑身的寒意直接钻进我的心脏,我的心跳声大得似乎就要冲破这里的那份隐秘。
这副眼镜,我本意是和莫雷蒂先生一直戴着的做交换,可惜当时莫雷蒂先生的那副我没带走,而这副却留下了。
眼镜似乎有一股魔力,我着迷了似的戴上了它。
四周的景色快速变幻,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我以为是自己遐想的房间。
莫雷蒂先生坐在房间的凳子上,他从自己的右眼取下单片眼镜,小心翼翼地擦拭了起来。
“怎么又跑到那里去了,这次我差点就断了联系。”
“又”字,看来之前那些和我相似经历的人,最后都被莫雷蒂先生捉回到身边。
“我还一直在等着你晋升呢,可惜现在等不及了。那你现在解密出为什么勇者会喜欢上恶龙了吗?”
我已经无处可逃了,可我也不敢轻率地回答,于是我尝试着套取更多的消息。
“莫雷蒂先生说我的反应和你那时候完全不一样,那你那时候是怎样的呢?”
莫雷蒂先生听到这个问题,勾起了嘴角,似乎是在嘲笑着我的勇敢提问。
“我偷走了他的心。”
莫雷蒂先生笑吟吟的,我完全判断不出这句话是真是假。
“现在给出你的答案吧,为什么勇者会喜欢上恶龙?”
我不得不回答,我只能说出我琢磨了好几年的答案。
“喜欢这样的心情是不能由旁人解释的,旁人的判断都未必为真,所以我的也只是一种猜测。”
“或许勇者喜欢上恶龙,要比恶龙以为的时间要更早。”
“所以你再模拟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会得出答案。”
“同时,你所培养的恶龙的替身,比如我,也不会得出和真的恶龙相同的反应。”
“因为从一开始,勇者就用爱包围了恶龙,而你没有。”
我直接将莫雷蒂先生可能在模仿实验这个猜测也说了出口,我觉得自己说得越多反而越有生机。
莫雷蒂先生狂笑了起来。
我猜莫雷蒂先生是高兴的,于是我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我知道偷盗者途径如果寄生在别人身上,还能读取对方的心声,所以后半句话,我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我想的是其他东西,为什么莫雷蒂先生要放任我离开这个小镇,是不是每一个被放走的人都向他提过感兴趣的问题?
如果我那时候没有在书柜后面发现那本手札,没有成为偷盗者,是不是早就在劫难逃了?
莫雷蒂先生说我比较接近他,那其他行为处事和莫雷蒂先生完全不一样的试验品去哪里了?
我呢?
我能活下来吗?
莫雷蒂先生弯起的眼睛看向了我,我觉得自己刚刚的内心被看穿了。
“你的答案,我很满意,所以把单片眼镜放下来,你走吧。”
之后的岁月里,我不敢回想起任何关于莫雷蒂先生的事情,活得战战兢兢的,后来我结识了我的妻子,我们生下了可爱的儿女。
渐渐地过去的故事,似乎在离我远去。
直至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人群中那熟悉的脸孔,他还带着那副单片眼镜。
我紧张地看了看他的身边,并没有小男孩的影子。
我松了一口气,我希望我当年的答案能让那个可笑的小镇噩梦彻底终结。
我久违地回忆起我和莫雷蒂先生最后的那次谈话。
为什么勇者会喜欢上恶龙?
莫雷蒂先生模仿了这么多次都没能明白为什么勇者会喜欢上恶龙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莫雷蒂先生是一个骗子。
他给出的信息未必就是真实的。
那个可能就是,勇者在真实的故事里从来没有喜欢上恶龙。
所以无论莫雷蒂先生模仿多少次都不会得出答案。
给出的条件为假,又怎么推导出真实的答案呢?
以及偷心。
谁知道到底是谁被谁偷走了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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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师逆位的释意,我主要用的是其中两个,一个是走入错误的方向,一个是被骗和失败。
阿蒙的实验,寻找的是克莱恩爱他的证明。
他认为克莱恩是爱他的,所以他才一遍又一遍地去试验,他觉得体验了克莱恩的经历,对实验体产生了爱意,就能证明克莱恩爱过他。
但是克莱恩是不是爱他的,克莱恩最后在哪里,他和阿蒙故事的结局是不是真的被偷了心,这些我都不会给出答案。
故事的解读,全由大家想象。
至于故事之外,希望我有诱骗成功w,让大家误以为“我”是阿蒙,而魔法师是克莱恩。第一次写第一人称,比我想象中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