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鸟

*职英，一个十分十分十分平淡的早上。

*说好要点梗的，因为大家都说同居和新年快乐，所以写了新年，结果效果似乎与预想相距甚远。

*真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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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整理好鞋架，绿谷出久坐在玄关上绑着红色球鞋的鞋带。

 

“小胜，快点，要出门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一顶帽子被压在了头上，眼前的视线被遮挡，绿谷出久无奈地捏着帽檐拿起帽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再重新把帽子戴上。

 

“你就不能动作轻点吗？”

 

“对着你为什么要动作轻点。”

 

爆豪胜己没有弯下腰，两三下就将黑色休闲布鞋穿上，那时候绿谷出久的鞋带才刚刚绑好。

 

爆豪胜己看着身边站了起来的绿谷出久，揶揄地笑了笑，自以为整理好头发的绿谷出久帽子边沿还有一小撮被压得卷成了一个小圈。爆豪胜己没好气地帮对他提起了帽子，胡乱地拨了拨。

 

“小胜，别玩了，我刚弄好的头发。”绿谷出久抢回了自己头发的控制权，在一边用五指梳理着。

 

“我在帮你弄整齐，你刚刚乱得丑死了，我才不要和你出门。”

 

“啊？还乱吗！”绿谷出久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梳了一遍，才套上帽子，“那现在还乱吗？”

 

绿谷出久靠得很近，望着爆豪胜己还左右转了转头。

 

“你把我当镜子吗？”

 

“难道不是吗，明明平时买衣服我不给你照过说可以，你都不给我买的！”

 

绿谷出久怨念地瞪了一眼，然后他恶意地向爆豪胜己逼近，满意地看着爆豪胜己的脸色变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只是还没靠到近处，先比绿谷出久到的是鸭嘴帽的帽檐，帽檐硌醒了爆豪胜己，也硌破了绿谷出久表面的镇定自若。

 

爆豪胜己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脸色，他掐着绿谷出久的下颚。

 

“不是说来不及吗？还是你想现在和我先回床上讨论下时间安排？”

 

说话的时候爆豪胜己还摩挲了一下绿谷出久的皮肤，绿谷出久一个激灵，似乎回想起什么难以启齿的酸痛和快乐。绿谷出久当机立断地推开了爆豪胜己，其他的不说，起码今天他的嗓子可不能哑。

 

爆豪胜己抬手拍了拍绿谷出久的帽檐，先一步走出了房子，并反手戴上属于他自己的那顶。

 

走出门后，绿谷出久深呼吸了一口气，今年的冬天不算太冷，扑向脸部的风比起寒冷不如说是清凉，而那股清凉随着他的呼吸流遍了全身。

 

他们的目标是家附近的超市，沿途只有两两三三的人，他们住的不是市中心是战后重建区是一方面，很多人在新年选择回到老家过年又是另一方面。

 

明明是冬天，路边的花坛边沿还是开了两三朵小野花，风吹过的时候，会和绿谷出久的头发一样在空中摇摆。

 

忽地一阵微风刮过，每天早上坚持跑步的某个老伯伯即使在过年时分也没有停下他的步伐。绿谷出久看得不自觉地小跑了几下，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爆豪胜己。

 

 

02.

 

 

在雄英毕业后的第五年，彻底瓦解敌联的第二年，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靠着自己的积蓄、父母的帮忙以及贷款在战后重建区买下了一栋属于他们的房子。

 

和敌联大战彻底爆发大战的那一年明明还历历在目，却又像是已经过了很久。战后重建区是当时受破坏最严重的区域，区内甚至有一个公园，公园里面立着一块碑，碑上刻满了值得被铭记的英雄的名讳。里面有绿谷出久认识的，也有只是耳闻的，但不妨碍他们都是最好的战友。

 

“我们明天去英雄公园吧，我好久没和大家聊聊天了。”

 

“是很久没去告诉那帮家伙，我多厉害了，他们应该谢谢我把他们的活也干了。”

 

看着战友从自己面前陨落的感觉并不好受，那一年在表面勾起的嘴角下，是背地里被泪水覆盖的双颊。

 

他们向英雄协会递交留区申请的时候，惊到了不少人，作为英雄届未来的新星，进驻更繁华的区域会有更好的发展。不可否认的是，英雄除了作为一个维护治安的存在，现在更是逐步成为了部分青少年的偶像，绕是NO.1英雄安德瓦的事务所也绝不在偏离中心的所在。

 

而为了维稳的需要，敌联时期很多血腥事迹公众并不知晓，战后重建区暗地里的不安也不会对外主动提及，爆心地和人偶的部分功绩只流传在英雄协会的内部。他们和其它英雄的事件解决量相差无几，可曝光率却绝不相同。

 

再加之战后重建区发生过的种种事情，鱼龙混杂比较多，有能力的都往外跑。政府为了扶持起这边的经济，正在重建的都是厂房，本地的人并不多，所以过年期间人口才会肉眼可见地递减。而本地人向来更支持驻守本地的英雄，在民意调查时，选择爆心地和人偶的便更少。

 

他们留在了这里，成为了两个排名不高也不低的英雄。

 

“日安，伊藤太太。”

 

绿谷出久向迎面走来的一个老太太挥了挥手，老太太回挥后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她的丈夫被一年多前的战事波及到牺牲了，信奉上帝的她每天都会为丈夫祈祷。她并不知道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的英雄身份，只当是经常在街上遇到的邻居，遇到的次数多了，他们开始会打招呼，甚至闲话家常，她有外出工作的儿子和他们一般大，所以她有时会将对儿子的爱投射到他们身上。一开始他们疑惑于老太太为什么不搬去和儿子住，可老太太听到他们的提问，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说道并非儿子不愿，而是她自己不同意，她想在留在这里陪伴她天国的老伴。

 

“不知道妈妈她们起床了没有？”

 

绿谷出久看着伊藤太太的白发，想到了绿谷引子，由于战后的特殊情况，今年的他们选择不回家过年，只通过视频聊天享受团聚的感觉。

 

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走到了一起这件事并没有隐瞒双方的父母，坦诚的那一天，他们刚从英灵吊唁会离场，穿着黑西装，身体上还带着残留的伤。他们知道那样过于冲动，甚至做好了父母不能理解的准备。

 

他们先去的是绿谷家，面对绿谷父母，爆豪胜己弯下的腰甚至有点不敢抬起，然后他听到的是绿谷引子的哭声，迎来的是温暖的怀抱。刚看完全国播放吊唁会的绿谷引子，最大的希望只是大家能活下来。而爆豪家，被责备的甚至是爆豪胜己，爆豪光己数落自己的儿子，一定是自己的儿子害绿谷出久偏离的大部分人的选择，但她很尊重两个人的决定，只说无论以后怎样，两人继续亦或是分别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她爆豪光己永远都会是绿谷出久的光己阿姨，爆豪胜己的母亲。

 

前几晚跨年的时候，爆豪家和绿谷家便聚在了一起，而视频的另一端是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

 

绿谷出久的话语刚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妈妈，早安。”

 

绿谷出久和绿谷引子嘘寒问暖了几句，把手机递到了爆豪胜己的耳边，手机还带着绿谷出久脸颊的温度，爆豪胜己没把插在卫衣口袋的手抽出，而是直接侧头倾听。

 

“绿谷阿姨，早安。”

 

绿谷出久走在爆豪胜己的右边，而现在他举着手机的是右手，相当于他的身体被爆豪胜己和自己的手夹在了中间，走得并不舒服。他小声说道：“小胜，你自己拿手机。”

 

爆豪胜己没有理绿谷出久的提议，甚至还恶意地往右再侧了下头，这下绿谷出久的视线也被挡住了。

 

“我这样看不到路啦。”

 

爆豪胜己依旧没有理，甚至在和绿谷引子对话的声音中，依稀带上了笑意。

 

［胜己是什么事情很开心吗？］

 

“没有，没什么事情。”

 

绿谷出久得不到回应唯有上手，他用左手拍了拍爆豪胜己的小手臂，换来的是爆豪胜己伸出了右手，然后握紧了他。不同于被绿谷出久捂得温热的手机面，绿谷出久的手有点冷。爆豪胜己一边拉着绿谷出久乱动的手插回到口袋，一边伸出了左手从绿谷出久的手上拿过了手机，左手触到的手背，毫无疑问也是冰的。

 

被爆豪胜己闹过的绿谷出久可不会就这样放过对方，他没有把变得空荡荡的手塞回口袋里，而是直接将摊开的手掌盖到爆豪胜己的脸上，身体也轻轻地撞到了爆豪胜己的身上。

 

爆豪胜己被冰得浑身一颤，他转过了头恶狠狠地瞪了绿谷出久一眼。他那凶狠的脸和嘴中吐出的温柔声线，莫名地带有一股滑稽的气息，害绿谷出久忍不住笑了起来。

 

爆豪胜不是爆豪胜己的克星，爆豪光己也不是爆豪胜己的克星，甚至绿谷出久也治不住爆豪胜己。唯有绿谷引子，对方说一句不好，爆豪胜己绝不敢反驳一句。

 

爆豪胜己声音一变，绿谷出久就知道电话的那一段换了人。

 

“臭老太婆，你把那件年糕穿上了有什么好夸的，还有好好看好臭老爸，他敢偷偷熬夜就杀了他。”

 

“他在我身边。”

 

“我牵着呢，弄丢个屁，何况他这么大个人就是爬也会爬回来。”

 

“早晨带他出来溜溜，你知道宠物要散步……喂？啊，绿谷阿姨，没事，我和他就出门买点东西，想找他吗，好的，我现在把电话给回他。”

 

绿谷出久在一边已经憋笑到不行，爆豪胜己移开手机之后没有立刻手机给回绿谷出久，而是先贴到绿谷出久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警告着：

 

“等之后再收拾你。”

 

 

03.

 

 

在超市挑了满一车或生或熟的食材，他们推着车往收银台那边走。

 

决定同居的那一天，他们也走在这个超市里面。那是和今天一样平凡的一天。

 

绿谷出久吵着说要吃爆豪胜己的炸猪排饭，于是两人来到爆豪胜己出租屋附近的这家超市。

 

“从这里去你家十五分钟，做饭加吃饭一小时，我回家还要一个多小时，我今晚值夜班，得五点前去到，看来我吃完就得走了。”

 

绿谷出久在一旁掰着手指计算他们的剩余时间，由于工作的繁忙，明明在同一个区工作，他们经常是抽空见一见就要分别，约会忽然放对方飞机更是常事。

 

“明明想再陪小胜待一会儿的。”

 

他们都留在本区效力了，服务的区域却并不同。

 

“我才不用你陪，你自己想黏着别怪我头上。”

 

“说到好像今天约我的不是你一样，不是你说出来，我现在还在家睡懒觉。”

 

他们身边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看了一眼后，离开了，他们却并没有减少音量的打算。

 

“我有说要到我家这边来嘛，我和你说完，转眼你就说快到我家楼下，是谁自己不想睡。”

 

“约家里，吃完饭可以睡午觉啊。”绿谷出久小声嘀咕道。

 

“睡睡睡，一天就知道睡，嘴上这么喜欢睡，就不要给我熬夜干活，猪就给我过猪过的生活。”

 

“我才不是猪，猪是不会吃同类的！”绿谷出久举起手推车里的猪排，控诉着，“而且猪还有人养呢，我这水龙头坏了还得自己修，哪能和它们比。”

 

“那有个办法，你能有人养，水龙头不用自己修，当然还能和我睡。”

 

“等等，最后那点才不是重点。”

 

爆豪胜己差点没憋住笑，他只能努力维持自己趾高气扬的脸。

 

“我没说是重点，看来废久你认为是重点。那我换一个，你还能黏着我。”

 

绿谷出久这次没急着反驳，他要看看爆豪胜己想说什么。

 

“今晚过后，麻利地将家里的东西给我搬过来，我保证老子天天睡你。”

 

绿谷出久脸不带红，气不太喘，按偶像剧来说，此刻的主人公们应该来一段腻死人的对话。可绿谷出久现在的第一想法是爆豪胜己的家能塞得下他的手办吗？搬家公司要多少钱？以及爆豪胜己用“睡你”，而非“陪你睡”这个字眼的恶趣味。

 

“喂，废久快感恩戴德地感谢我。”

 

换来的是绿谷出久刚刚在脑内验算的一大推计划。

 

爆豪胜己简直想骂街，绿谷出久这个死直男。

 

可他就没想过，在这样的情景下邀请同居，何尝不是死直男一个。

 

而那一天距离他们买下现在这栋房子，还有一个月。

 

同居后有比同居前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吗？

回答是肯定的。

 

可幻想中的经常黏在一起并没有发生，即使一起在家他们也更常是在各干各的。

 

“家”这个词有着神奇的魔法，所有和这个字沾上关系的事物，都会和自身变为命运共同体。所谓同居，只是让他们能感知到自己的生命中多了那么一个人。

 

 

04.

 

 

被他们带回家的除了那堆吃的，还有一个展示板。回到家后，爆豪胜己进到厨房忙去了，而绿谷出久则留在客厅里倒弄那块展示板。

 

将板装好在客厅的墙上，绿谷出久掏出在房间收起的照片，一张张地用磁铁固定好在板上。

 

这些代表着他们生活中每一个细碎的日常瞬间。

 

也是让绿谷出久感到梦幻的瞬间。

 

里面有雄英的毕业照。

 

那个大大的H型蓝色建筑，往回倒推八年，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真的能踏进里面的英雄科。

 

里面有他和欧尔麦特的合照。

 

他跪在欧尔麦特身前哭泣的那一天似乎就在昨日，而ofa个性的因子不知不觉已经在自己的体内流淌了好些年。

 

里面有他和爆豪胜己脸色略有不愿的自拍合照。

 

曾经他以为自己能和爆豪胜己平静地聊天，就已经是两人关系的极限。可没人能预料未来，正如未来的轨道里，是两人牵起了的双手。

 

绿谷出久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在雄英读书的时候。

 

觉得当时的一切，是上天对他最大的眷顾。

 

可恩典从不会停止。

 

父母安康，欧尔麦特牺牲的未来得以改写，他和爆豪胜己不止在一起了，还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这些是关于他自己的。

 

残垣断壁已经被围了起来，一座座新的建筑即将建成；维持了跑步习惯三十年的老伯伯，依旧能奔跑在他熟悉的街道上；牺牲了丈夫的老婆婆，满满走出了伤痛，重新仰起了笑脸；在天有灵的英雄们，他们最渴望的和平，现已降临。

 

这些是他看见的。

 

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那便是NO.1的英雄可能难以成为了。

 

他们的英雄排名甚至在A班里面都排得靠后。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叮咚——叮咚——”

 

“我来了！”

 

绿谷出久把最后的小卡片放好在展示板上。

 

另一边的爆豪胜己也走出了厨房，和绿谷出久一起来到玄关处。

 

“吵成这样，一看就是那班白痴。”

 

“好啦好啦，你还不是走过来了。”绿谷出久揶揄道。

 

绿谷出久压下了门柄，将大门打开。

 

外面站着的是A班的大家，刚刚疯狂按门铃的正是理短了头发的上鸣电气。

 

没等两人开口，门外的人先高喊道：

 

“新年快乐！”

“新婚快乐！”

 

“喂喂，刚刚是谁不合群，喊错了的！”

“什么嘛，新婚快乐又没有错。”

“明明是喊新年快乐的人不会变通。”

 

“你们先给老子滚进来！”

 

绿谷出久在一旁笑了起来。

 

重要的是，大家都还在自己的身边。

 

绿谷出久把家门关上，把欢声笑语都关在了门内。

 

而且自己的梦想也并非没有实现。

 

那张小卡片静静地钉在了墙上，它是由本区内一个被绿谷出久救援过的小男孩所赠。

 

上面写着的是：

 

［最棒的英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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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