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鸟

*原著向，长篇HE。

*外神之战过后，跌落了位格的阿蒙被强制寄生于克莱恩的分身周明瑞身上，迷惑不解的两人渐渐发现前方有一堆迷雾等着他们拨开。

 

*未来的设想源于第七卷三十三章之前的内容（贝尔纳黛登岛前），如果观看时发现和原著设定有极大出入，那不用怀疑，是我在被疯狂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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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在地牢里，周明瑞也不敢和阿蒙聊太多，不然他怕暴露身份，对她们说自己是愚者的分身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能不能取得信任，如果真信了，说不定还会降低愚者在他们心目中高大的形象。

 

不过虽然周明瑞怕隔墙有耳，但竟然这个地牢能封印非凡能力，那在地牢内安插监视可能性不大，监视大概率在地牢外部。

 

阿蒙难得的不说话，只是不说话的阿蒙很喜欢盯着周明瑞看，让周明瑞颇为不自在。

 

以前周明瑞还没感觉，这下忽然没了阿蒙在耳边的絮絮叨叨反而有点不习惯。

 

不能聊太深入，那就聊些表象的。

 

本来他们穿着双排纽西装已经和这地牢环境不太相称，而挂在阿蒙胸前的金丝眼镜更是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之前周明瑞就注意到了，阿蒙并不是特别习惯戴眼镜。他还记得第一次将阿蒙实体化的那天，阿蒙说自己漏了给他东西，要用这个眼镜暂时代替，可见阿蒙的脸上本来应该戴着什么。

 

“你脸上本来戴着什么吗？”

 

“那你觉得是什么呢？”阿蒙坐了起来，将眼镜架到鼻梁上，“我戴这个不合适吗？”

 

周明瑞躺在右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阿蒙半侧着的下巴和染上了火光的链子，让人难以判断链子本来的颜色。周明瑞觉得那条链子就应该在那里，从他那个角度看向阿蒙就应该有链子。

 

周明瑞也跟着坐起来，他把链子缠在自己的食指上转了一圈。

 

“你本来脸上戴的东西也有一条链子？”

 

“看来你虽然脑子坏了，但你有把我刻进灵魂里。”印象强烈到即使是抹去了记忆也不能消除。

 

阿蒙转过了身，石床很窄，如果阿蒙从他那边转身想和周明瑞面对面的话，以周明瑞的脚还伸直着的状态，阿蒙只能爬到周明瑞的身上。

 

周明瑞匆忙地想把腿屈起，手指便收得慢了。缠在指尖的链子被周明瑞拉动，金丝眼镜被扯落，挂到阿蒙的脖子上。

 

最无奈的是周明瑞的收腿并没有成功，他现在后肩抵在墙上，阿蒙俯身在他的前上方。

 

这个姿势其实不太妙，呼出的气息都快要在空中融成一团了，换成别人早就被这暧昧的气息弄得尴尬，只是阿蒙向来异于常人。他们背着光，周明瑞看不清阿蒙的脸，可他猜对方一定是一如既往地嘴角噙笑，而笑不达眼底。

 

“你可以好好看清楚，你觉得我脸上本来应该是什么？”

 

阿蒙很喜欢玩猜谜游戏，可惜这游戏没有奖励，至于惩罚，鉴于阿蒙现在受制于周明瑞，他也惩罚不了他。

 

现在火光在周明瑞的右侧，而和他面对面的阿蒙，他的右半边脸几乎被阴影所侵染。

 

周明瑞举起手虚空描了一下阿蒙的眼睛，阿蒙的眼窝特别深。阿蒙总是在捏右边的眼镜框。那东西应该有链子。

 

“右边的眼睛，本来有一块单片眼镜？”

 

周明瑞有点迟疑，不过最后还是把手轻轻抚到阿蒙的脸上，反正对方在用着的身体是自己的秘偶。周明瑞的拇指在阿蒙的脸颊上画了个弧形。

 

“单片眼镜有一条链子，我想是……银色的。”

 

之前大白天看着那金色链子，周明瑞还没有想法，今天被火光模糊了原色，周明瑞才觉得熟悉，可见链子本来不是金色的。

 

阿蒙嘴角的弧度增加，他笑吟吟着道：“答对了，可是没有奖励。毕竟我很小气，刚刚你也没有给我奖励。”

 

“给你自由活动的放风时间就是奖励。而且刚刚没给你奖励，你还做了什么吗？”周明瑞把阿蒙推开，坐直身体，他的腿有点麻。

 

“自由活动明明是我交换来的。刚刚？我刚刚听了你话，没动手啊。”和奥黛丽她们对峙的时候，阿蒙并没有出手。

 

“你也动不了。”周明瑞没有详细说有唯一性在，阿蒙也不能挣脱自己的控制，怕被监视的人听到。

 

“你真不考虑给我点奖励吗？”

 

石床在角落，周明瑞靠的是床头的墙边，阿蒙靠的床侧面的墙边。

 

周明瑞没好气地说：“比如？”

 

他倒要看看阿蒙想要什么。

 

“迪西馅饼和甜冰茶？”

 

“啊？”周明瑞以为自己听错，这两样东西周明瑞没有少吃，之前完全和周明瑞共感的阿蒙应该早就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味道了。

 

“你以为我会说什么？”

 

周明瑞思考了一下，也没想出来什么。他不太确定地说道：“一副单片眼镜？”

 

“对，你总是备着这个的。”

 

周明瑞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的本体，克莱恩总是备着单片眼镜？

 

就在这时地牢的门开了，已经换了一套华服的奥黛丽出现在门外，她行了一个礼。

 

“我听说乔先生和时天使阁下醒了，所以想邀请你们一起享受下午茶。”

 

周明瑞睡的时间比他自己判断的时间长，听到奥黛丽的话，他才惊觉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以奥黛丽得体的仪态，要不是现在身处地牢，周明瑞都觉得自己是什么贵宾了。出了门口，休就站在一旁。周明瑞和阿蒙被前面带路的奥黛丽和后门跟随的休夹在中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押送的疑犯。

 

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仆人，估计是被奥黛丽提前清了空，他们一路走到餐厅，还没进入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微弱的说话声。

 

只见餐桌上除了佛尔思，还有一个人。黑发绿瞳，头发凌乱，批着圣洁意味的黑色长袍，可领口处却随意散开，英俊的脸上有股漫不经心的气质。这个人看到周明瑞进来，停下了准备举起茶杯的手，那只手上戴着一个红手套。

 

周明瑞想起了蠕动的饥饿，蠕动的饥饿脱下来后只有人皮的厚度，他随意一卷就用一个附有灵性的小铁盒收起来了。之前在地牢检查过，并没有被收走。

 

前面的男人就是阿蒙提过的伦纳德，记忆海的变化让周明瑞知晓了这点。

 

奇怪的是，伦纳德只瞄了周明瑞一眼，就转过去盯着阿蒙。

 

阿蒙倒是随意：“好久不见了，帕列斯。”

 

伦纳德顿了顿，再次握住茶杯耳柄，他没有和阿蒙打招呼，而是说了一句牛头不及马嘴的话：“是祂。”

 

奥黛丽暗舒了一口气：“乔先生、时天使阁下，昨天真的很抱歉，我们并无意冒犯，只是怕你们不愿意在这偏远的别院停留，才出此下策。”

 

奥黛丽介绍道：“这位是星星先生。”

 

伦纳德点了点头，权当打了招呼。

 

奥黛丽邀请周明瑞和阿蒙入座，周明瑞虽然还疑惑，可是看对方的态度似乎并非敌对，而周明瑞恨不得保持良好关系以套取接下来的塔罗会成员名单。

 

“我觉得昨天那里挺好的，如果可以我甚至还想再住一会儿。”阿蒙一副怀念的样子。

 

这倒不是大话，昨天的地牢因为非凡能力被抑制，周明瑞控制不了阿蒙，所以阿蒙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自由，只是阿蒙也脱离不了寄生状态而已。可这句听在别人的耳里，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奥黛丽脸不改色：“客人总是有挑选的权利的，下次做客的时候，乔先生和时天使阁下可以自行挑选房间，这次是我们疏忽了。”

 

这样一说，好像昨天的地牢也是什么名贵的客房一样。

 

阿蒙比周明瑞还先一步坐到座位上，竟然克莱恩最后都没有杀了自己，塔罗会的其他成员肯定也不会有这方面的倾向，而且塔罗会成员这奇怪的态度，怎么看都有事。

 

每个位置上都摆放着精美的甜点，周明瑞虽然不解，可是美食当前，他决定不要放过，于是他和阿蒙一样自然地开始了进食。阿蒙通过秘偶来活动的状态很神奇，按他的话来说，连味觉都是不缺的。

 

阿蒙一边吃一边说道：“我觉得茜茜女士下一部可以去海上探险。”

 

佛尔思听闻，差点被红茶呛到。她想不到自己这么火，连阿蒙都看过自己写的小说。然后她想到的是，不会以后她的身边会忽然出现一个戴着单片眼镜的人来向自己催更吧，她被格尔曼催更一次就够了！

 

下一本，她要写两个催更的人一见如故然后虐恋情深的故事！现实打不过他们，她笔下的世界还打不过吗？

 

自己的书里面，她就是至高神！

 

休有点担忧地看了眼对面的佛尔思，佛尔思向对方回报了一个微笑。

 

“这会是个好提议。”佛尔思强装正定地说道。

 

周明瑞发现自从自己坐下后，伦纳德就不断看向自己。周明瑞觉得有点微妙，因为见到伦纳德后补完的记忆里有很多最初的部分，真要说的话，伦纳德给他的感觉是特别的。

 

每个人都爱寻根，而伦纳德恰好和他根的那部分有关。

 

等周明瑞吃完一个蓝莓慕斯后，奥黛丽终于再次开了口。

 

“我想我们彼此都不需要隐瞒，乔先生为什么要找格尔曼？”

 

奥黛丽问的是周明瑞，可其他人的目光却在不着痕迹地看向阿蒙。

 

奥黛丽接着说道：“还是时天使阁下也想找格尔曼？”

 

找格尔曼这件事到底是我还是阿蒙的目的？她们还在试探我是不是被深层寄生！

 

看着四周停下来的几位塔罗会成员，周明瑞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在没有开口的情况下，她们能不能交流？昨天奥黛丽忽然的进攻，为何能配合得这么默契？

 

奥黛丽是一个观众途径的天使，分出虚拟人格进攻别人的心灵岛屿是她的拿手好戏，而有些问题如果她想问清楚，根本不需要通过对方的嘴巴。而奥黛丽现在问这些问题，有很大可能指向一个答案，奥黛丽进不了自己的心灵岛屿。

 

“可以这样说。”阿蒙回应道。

 

阿蒙没有特别想找的人，现在唯一想知道的也只有愚者强制自己寄生到他分身上的原因。而谜底在愚者身上，格尔曼就是愚者，所以说阿蒙想找格尔曼并没有错。

 

“具体为什么找，是祂让我找的。”

 

众人注意到阿蒙用的是“祂”，对于渎神者来说，即使位格跌落，他会使用“祂”的对象也绝对不多。再加上她们现在讨论的话题，大家不可避免就想到了“愚者”，而这也符合她们的预期。

 

由于伦纳德的眼神，周明瑞补充了一句：“对，是祂让我找世界的。”

 

周明瑞没用格尔曼，他用的世界，这是一种灵性直觉，他的直觉向来准确，他觉得或许之后克莱恩那段过往能起点作用，毕竟他现在还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触碰伦纳德。

 

奥黛丽斟酌了一下：“其实我们也在找格尔曼。”

 

听到这句话，周明瑞差点产生了掏出硬币拋一下的冲动，这是他联系本体的最直接方法，而最近的几次他都没有联系成功。奥黛丽她们眼中的“格尔曼”就是愚者，她们找不到格尔曼，也就是说她们也找不到愚者！

 

虽然早就猜到，周明瑞还是感觉背部一阵发寒，在他模糊的记忆里，愚者在打败外神后，在地球内已经稳居高位，而且众神因为外神的事情暂时齐心。没有敌人了，愚者不应该失踪的！

 

可自己还好好坐在这里，说明本体还活着。

 

想通的周明瑞沉静了下来，而且之前有段时间他越来越分不清自己是周明瑞还是克莱恩了，刚刚那一番的联想，又再次把他从自己是克莱恩这个想法中抽离。

 

看着被迷雾遮挡了一半的有愚者参与的内外神大战，周明瑞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观影人。

 

“既然目的一致，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如果发现了线索，我们可以共享。”基本上都是奥黛丽在说，看来愚者贝克兰德区的管理者就是奥黛丽。

 

“唯信仰愚者！我们都是愚者的信徒，这不是合作，是我们本应该做的友爱互助。”周明瑞义正言辞地说着。

 

奥黛丽笑了笑：“唯信仰愚者。如果有消息了，可以通过我的信使联系我。”

 

然后奥黛丽给周明瑞说了一下她信使的召唤方式，她的信使是一只白骨狮子。周明瑞想起了克莱恩的信使——蕾妮特，周明瑞曾经试过召唤她，可对方只是迟疑了一下，疑惑地审视了自己很久后，便离开了。

 

“我们第一次意识到世界不见了，是大半个月前。”

 

她们的大半个月前，很可能是大半个月前的塔罗会，那时候阿蒙甚至还没被强制寄生到我体内，愚者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失踪了。

 

所以那次的塔罗会聚会，克莱恩没有操纵一个秘偶扮演格尔曼？

 

周明瑞一边听一边思索着。

 

“所以当时，某个我们觉得应该让格尔曼保管的东西，最后由我来保管了。这是愚者大人，让我们转交的。”

 

本体还让塔罗会的人转交东西给我？周明瑞越来越疑惑了。

 

“时天使阁下。”

 

不是给我，而是阿蒙？周明瑞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奥黛丽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往前推。她们坐在长方桌，坐在首位的奥黛丽和坐在末端的阿蒙相隔甚远，所以盒子只被推到桌子的正中间。

 

那是一副单片眼镜。

 

阿蒙说他的脸上本来有一架单片眼镜！

 

周明瑞转头看向阿蒙，只见对方果然笑得很开心。

 

“我就说这次不可能没准备。”

 

阿蒙伸出手将单片眼镜从盒子里取了出来。周明瑞发现四周的人屏住了呼吸，似乎还在警惕着阿蒙。

 

阿蒙的金丝眼镜被他插在衣领处了，所以他的脸上并没有东西。他拿着单片眼镜慢慢靠近眼睛，却在即将架上去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摸了摸那水晶眼镜的边沿。

 

“只是祂这个小偷。”阿蒙把单片眼镜戴上，位置刚刚好，就像是那眼镜本来就长在阿蒙的脸上。

 

那不止是一副单片眼镜，那副单片眼镜本来就是阿蒙的！

 

这个念头就像是被手枪打出的子弹，飞速地射穿了周明瑞的脑袋，穿堂而过的风，带走了纷杂的线索，一个想法渐渐在周明瑞的脑内成型。

 

周明瑞以为记忆海出现问题不过是一个意外，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无论阿蒙当时有没有提佛尔思，周明瑞都注定会走上追寻记忆这条道路。

 

非凡特性聚合定律！

 

阿蒙的单片眼镜绝对和偷盗者非凡特性有关，只要自己被阿蒙寄生着，那总有一天自己必定会和塔罗会相见，更别提愚者还给了奥黛丽她们要转交单片眼镜的任务了。

 

这是一次安排，自己追寻记忆这件事本来就写在愚者的剧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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