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鸟

*原著向，长篇HE。

*外神之战过后，跌落了位格的阿蒙被强制寄生于克莱恩的分身周明瑞身上，迷惑不解的两人渐渐发现前方有一堆迷雾等着他们拨开。

 

*未来的设想源于第七卷三十三章之前的内容（贝尔纳黛登岛前），如果观看时发现和原著设定有极大出入，那不用怀疑，是我在被疯狂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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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尊名每一段基本都是由三个结构组成，前两个结构会组成最后那个名词的形容词，当然也有由两个结构组成的。”

 

“回忆一下你之前起过的尊名，竟然都是第四句，那我们以贝克兰德魔术和戏剧表演的保护者为例。”

 

克莱恩插话道：“这一句，我后来改成了贝克兰德所有贫困孩子的保护者。”

 

阿蒙笑了笑，他记得那段时间他经常念那个尊名去骚扰克莱恩，后来那尊名好像不能再建立联系，那时候他就知道克莱恩改了句子，只是没想到改成这样。

 

“你不能直接想起那句尊名，很可能是怕这样会被直接污染，但是既然你当时就设计好最后要让我解密的话，一定有留下线索，围绕着你我奇怪的、特别的地方。”

 

“首先是沉睡的地点，需要足够安全又不被人打扰。”

 

克莱恩心间立刻浮现了一个答案，他开口道：“第一纪之前？”

 

知道那个历史的人不多，能藏身于历史孔隙的人现在甚至只有愚者了，同时克莱恩曾经失去了自己来自于纪元前的记忆。

 

“我想是的，但我的灵性直觉告诉我，具体的用语可能不是这个。”阿蒙敲了敲桌面，解密学者天生就在解密时会有更高的灵性直觉，“纪元前，我想应该是这个。”

 

克莱恩沉吟道：“可能是因为只有单单一个词，我并没有太大感觉。”

 

“还有什么异常的呢？”克莱恩皱皱眉，“比如蠕动的饥饿？”

 

克莱恩之前就很奇怪，为什么本体单单留一个非凡物品给他，甚至里面放牧的还只有一个灵魂。

 

“不眠者途径，序列7梦魇，难道词是梦魇吗？不对，这个词太指定于噩梦了。”阿蒙喃喃自语着，“没有那么复杂，而且你确定本体正在沉睡的话，那说不定那个词就是沉睡、沉眠中的一个。”

 

“纪元前的沉睡……者？”克莱恩自动把沉睡改成了名词。

 

“纪元前的沉眠者？”

 

克莱恩毫无感觉，他再把“纪元前”换成了“第一纪元前”，结果皆是一样。

 

克莱恩否决了这些猜测：“我没有反应，可能还有部分缺失。”

 

“看来真的不是只有两个结构，你的第四句和以前一样，喜欢用三个结构。”

 

“那最后一个结构是什么，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或者说，这一段时间所有都是异常，总不能是‘失忆者’，因为失忆的是我，不是本体。”克莱恩思索着。

 

“迷失者、保护者……”

 

阿蒙随口念了几个，克莱恩排列组合后，依旧没有得到灵性的启示。

 

克莱恩轻轻皱起的眉头似乎夹住了煤油灯的光影，比起这副表情，阿蒙更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这种感觉对于阿蒙来说奇妙又怪异。

 

怪异。

 

阿蒙有这样的心情很奇怪，但阿蒙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这一段经历，阿蒙和克莱恩能友好相处本身对于别人来说本身就是怪异的。

 

“还有一个异样的地方，我寄生于你身上。”

 

克莱恩愣了愣。

 

“我是你异常的一部分。竟然我在你身上寄生已经有了这么多作用，多一个作用也不奇怪了。”

 

阿蒙捏了捏单片眼镜。

 

“最后的一个结构，指向你，也能指向我。”

 

“我是什么呢？”

 

克莱恩望着阿蒙的脸，似乎要盯出个所以然出来。

 

克莱恩回答道：“诈骗之王，恶作剧之王，错误，小偷，骗子。”

 

阿蒙调侃道：“没一个好词呢。”

 

虽然神性涌上了心头，可克莱恩现在并非完全的本体，那股神性还没强大到压制了他所有的感情，神性压抑了他的杀意，但那份浓烈的爱意却并没有被冲散。和阿蒙这么几句与交流感情毫不相关的对话，竟然已经让克莱恩的爱意就快又要满溢而出。

 

这么一句明显是调侃的话，克莱恩都怕阿蒙是认真的。

 

“还是一个偷心者。”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性的缘故，克莱恩只能感受到比较浓烈的感情，这一句话他说得坦荡荡的，没有一点害羞的感觉。

 

触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阿蒙笑得眼眸都弯了起来。

 

“现在是偷心者，之前可不是，结合你把那些聚合物吞噬了，获取了相应的权柄，我猜最后一个结构是——偷盗者。”

 

“纪元前沉睡的偷盗者。”

“纪元前沉眠的偷盗者。”

 

“沉睡于纪元前的偷盗者。”

 

“沉眠于纪元前的偷盗者。”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克莱恩感到灵性大震，随之脑袋也变得疼痛了起来，他捂着脑袋扒下，吓得阿蒙站起了身走到克莱恩的身边，直接带对方闪现到床上。

 

克莱恩依旧沉吟着刚刚的那一句话。

 

“沉眠于纪元前的偷盗者。”

 

阿蒙看着怀里轻颤的克莱恩犹豫了一下，模仿着克莱恩之前的举动，在对方的后背上轻扫了一下。

 

克莱恩的状态慢慢变得稳定，最后晕厥了过去。

 

但阿蒙并没有因为克莱恩失去了意识，就同时晕厥。一开始的时候，只要克莱恩的五感关闭，阿蒙几乎就会失去行动能力，可从克莱恩解决了心魔那时候开始，在克莱恩睡去后，阿蒙能自主活动的时间越来越长，阿蒙有一个猜想，那是克莱恩和偷盗者的唯一性开始融合了。

 

偷盗者的唯一性由于和阿蒙融合了上千年的缘故，即使剥离了出去，已经和阿蒙有了特定的联系。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当前最重要的是让克莱恩睡个好觉。

 

愚者选择自己作为被污染的存在，明明是一种加害，可那本应是砒霜的东西，现在之于阿蒙却是蜜糖。

 

或者说那样的砒霜却让阿蒙尝出了蜜糖的味道来。

 

 

36.

 

 

第二天等克莱恩苏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他再次登陆了源堡，通过戴里克祈祷的红星传达了谕旨。

 

“组织所有信徒于明日清早六时，鸣钟三下，共同进行祈祷，并不再以含糊不清的‘支配灵界的伟大主宰，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为祈祷语，而是用能用直接呼唤愚者先生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完整尊名。”

 

戴里克一边默念着刚刚收到的谕旨，一边书写下信件，昨天那位乔先生竟然指明说是要自己三点固定祈祷，那他毫不怀疑，今天收到这神谕的只有自己。很有可能是愚者先生现在的状态不能大规模地下达谕旨，所以才对自己委以重任，作为愚者先生的神眷者，戴里克为此感到骄傲。

 

于是接到命令后，他第一件事就是通过自己的信使，向所有愚者教堂传达这个旨意，半天的准备时间看似颇为急促，但一定有愚者先生的用意。

 

戴里克可以确保白银城和月城的大家一定会准时守候，因为他们是最虔诚的信徒。

 

之后的半天，克莱恩和阿蒙没有聊任何关于第二天祈祷的事情，只是像普通的旅客，游览着拜亚姆，甚至直到夜晚，他们都没有回到旅店，而是流连在海边、山顶。

 

繁星现了又灭，夜风转眼似乎已经带上了晨曦的味道。

 

他们站着的半山腰，往下看是拜亚姆的的全景，而最近最显眼的就是愚者教堂。

 

半山腰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魔力，特别让人想把内心的想法道出来，一如两人心意相通的那天。

 

“我昨天想了一天，少量的祈祷是不足以唤醒沉睡中的你的，而你为了避免普通人可能会受到的污染，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吟念第四句尊名。”

 

阿蒙摘下了单片眼镜，他习惯了眼镜架在脸上的感觉，可有时候他想不透过那玻璃，直接看看克莱恩的脸。人可画皮画骨，但人的眼神是不会变的，即使阿蒙想否认，克莱恩眼中开始加深的冷漠也骗不了人。

 

“你一开始对自己说的那句‘阿蒙，不可信’，为的是不让自己和我走得太近，因为你早就知道，等记忆完全恢复，神性的那面就会开始压制人性的那面，只要我们感情不深，那点点的感情在神性面前直接就会灰飞烟灭。”

 

阿蒙并没有打算停下。

 

“既然要第四句尊名才能唤醒你，而你又没有告诉信徒这一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当他们吟念的时候，由我去做手脚，让他们每一句的祈祷都加上后面的第四句。”

 

“可我只是序列2，根本不可能同时大量地操作太多的信徒，所以想唤醒你本体，就必须持之不断地慢慢进行冲击。”

 

所谓的水滴石穿。

 

“这可能会花费颇长的时间，长到我被彻底污染，长到即使你醒来了也不能根治，可我别无选择。”

 

“聪明的愚者大人，一开始打的算盘是，我既被你所限制，又已经踏上被污染的道路，所以只能按祂计划行事。”

 

“可是现在，除去那些，我也会这样做的。”

 

山风吹来，发丝缭乱，可依旧没有吹走克莱恩眉间的烦恼。

 

克莱恩眼底变得冷漠又怎样，阿蒙对那个其实并不在意，克莱恩为自己紧锁的眉关便代表了对方对自己的那份情在神性之上。

 

“一切都还在你的计划之内，所以不用担心。”没再用谎言包装真心，没再用千回百转的方式，阿蒙以最直白的话语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阿蒙想自己昨天说得没错，愚者哪会是扑火的飞蛾，祂那只飞蛾一开始就是冲着把那火吞噬掉而去的，一环扣一环，祂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克莱恩苦笑了一下。

 

“计划早就出错了，我早该想到的，你是所有错误的化身，有你在，计划又怎么会如想象中的完美。”

 

克莱恩想靠到阿蒙身上，他想亲吻对方，可如果是这样，阿蒙就不能映入他的眼睛了。

 

他想多看看阿蒙。

 

“你是我的所有计划之外，阿蒙。”

 

喜欢上阿蒙这件事，毫无道理可言，哪有可能存于克莱恩的计划之内。

 

“慢慢唤醒我，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你撑不下去的。”

 

克莱恩比阿蒙更知道那污染的危害性。

 

“但有一个办法，如果你序列足够的话，你说不定就可以一次性地唤醒我了，同时你也更能抵抗污染的侵蚀。”

 

“你只要彻底把我吞噬掉，让唯一性回归于你，你就可以直接再次晋升为序列1。”

 

克莱恩话语刚下的同时，他的脸上开始变得半透明，皮肤之下，那些蠕虫似乎在疯狂扭动。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阿蒙捉住克莱恩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腕已经长出了肉芽。

 

克莱恩回忆恢复的同时，也知晓了让体内的唯一性反噬自身的方法，而由于阿蒙和自己的寄生状态，以及阿蒙和唯一性独特的联系，当自己被唯一性反噬的时候，会直接被容纳到阿蒙的体内。

 

这本来就是愚者打算让自己做的，唯一性的确是愚者准备送给阿蒙的谢礼，只是原来的设想是克莱恩的意志在本体的躯体苏醒之后，再操纵这个分身的躯体进行反噬。

 

克莱恩没来由地想起阿蒙刚独立到体外的时候和自己说过的话，“我一直在陪着你”，又想起了宿命之环判下的必将分离的命运。

 

他没想到这两点现在会以这么诡秘的方式统一了起来。

 

“阿蒙，我只有一个选择，而你也只有一个。”

 

克莱恩冒不起可能会让阿蒙失控的风险。

 

克莱恩拿走阿蒙手上的单片眼镜，亲手为他戴上。

 

“你会唤醒我的吧。”

 

克莱恩明白这也是一次赌博，按原来的计划，因为有自己的监视，所以阿蒙必定会唤醒自己，而在阿蒙有了唯一性能更多地抵抗污染的现在，他即使不唤醒愚者，说不定也能找到其他的自救方法。

 

可克莱恩并不觉得这是一场赌博，赌桌上的两方都是自己人，那还算是赌博吗？

 

“我的确在忧心，只是忧心的并不是你会不会唤醒我。我只是担心这一段记忆可能不能在本体那边同步了，而我不想失去它。”

 

虽然克莱恩一直认为自己是本体的意志，可谁又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是和本体拥有相同记忆的世界上的另一个克莱恩呢？

 

如果是呢？

 

本体苏醒之前，分身已经消失，记忆便不能同步了，那自己和阿蒙一路以来发生的一切，自己对阿蒙所有的眷恋，都会灰飞烟灭。

 

克莱恩不想的是，忘记自己爱着阿蒙这件事。

 

克莱恩的身体已经变得虚幻，从他眼中溢出的东西，像是一条条灵之虫，又像是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水。

 

阿蒙的手已经握不住克莱恩的实体了，他虚张五指，让自己戴着戒指的手看上去像是和克莱恩的十指紧扣一样。

 

“如果你忘记了，那这次，就让我去做那只飞蛾。”

 

飞蛾不扑火，飞蛾只吞火。

 

东方的太阳升起，在耀眼的光芒下，克莱恩的整个身体飞散，全数融入到了阿蒙的单片眼镜之内。

 

阿蒙转头看向了山下。

 

钟声敲响。

 

当——

 

成千上万的阿蒙忽然出现在山头。

 

当——

 

山头的阿蒙消散，闪现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当——

 

所有阿蒙望向了愚者教堂敲响的巨钟，和所有在此刻双手合十的信徒一起默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然后在别的信徒停下的那瞬，所有的阿蒙单片眼镜一闪，没有任何停顿地继续吟念着。

 

“沉眠于纪元前的偷盗者！”

 

“我祈祷你醒来！祈祷你再次响应我的呼唤！”

 

声声的呼唤聚集成一股洪流，穿透了时间空间，冲破了所有的桎梏，直达到某位沉睡着的人的所在。

 

那个人沉睡的空间荡起了波纹，一座座高楼不断在平地而起和崩塌之间循环往复，一条条油焦的马路横七竖八地在空间之中铺垫，一辆辆汽车在高速驰骋在马路的同时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

 

忽然所有建筑、路灯、车灯的灯光同时一亮，然后同时熄灭，景象分崩离析，回归于一片灰白。

 

悬浮在灰白中心的人，睁开了眼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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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大家好，这里是乌。

 

《飞蛾吞火》第一篇发在3-23，结束在5-31，前后连载了70天，31大章，一共150303个字（哈哈哈哈，完整写出来是因为我之前说希望15w完结，现在看来，我真的是大预言家！），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我喜欢每大章要实打实地走剧情，现在大概连载60章了w

 

关于结局，在想好《飞蛾吞火》这个标题的时候，我就决定了，特别是阿蒙说这次让他做那只飞蛾的那句，我写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至于最后小克的记忆有没有同步，依旧是我最爱的开放式结局，不过既然阿蒙这次是飞蛾，既然我标了he，大家也要相信阿蒙无论对着怎样的小克，一定会吞了那把火。

 

由于开始写的时候，诡秘还没有完结，所以我为了避免被打脸（事实上，的确被打了很多脸，只是我努力打补丁圆回了不少），刚构思的时候只有一个大方向，大纲也只想到他们从奥黛丽那里脱身去大地教堂，之后是完全的无大纲只有结局的自由状态，幸好写飞蛾比我以前任何一次写长篇连载都要顺，基本没有大卡文的时期（我卡文可以卡大半个月的……），所以得以在蒙克百日内顺利结束！

 

我有很多想说的，构思什么的可以blablabla说一大堆，可说了又太沉长了。

 

特别感谢筱筱@筱 在整个码字期间的陪伴，飞蛾顺是顺，可是因为没有大纲，剧情发展的时候就会有好几个选项，每次和她聊完，我都能找到最好的那个！而且，她还是我最好的责编，我脑子不够用，诡秘原文设定太多了，我难免还是会有bug，她都帮我捉虫多少次了！我爱她！！！啵啵啵！

 

最后感谢所有读者一路以来的支持，我这个人没什么自信，没有大家的鼓励，是坚持不下来的！！真的！真的！真的！无敌感谢大家！

 

写长篇就像在黑夜中行走，而你们的点赞就是那美妙的花香，你们的推荐就是给予我的掌声，你们的评论就是在前方的呐喊，我看不到，但嗅到了、听见了！靠着你们的鼓励，我才能在黑暗中一路前行，直至找到光明的出口。

 

谢谢你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