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鸟

 

*原著向，长篇HE。

*外神之战过后，跌落了位格的阿蒙被强制寄生于克莱恩的分身周明瑞身上，迷惑不解的两人渐渐发现前方有一堆迷雾等着他们拨开。

 

*未来的设想源于第七卷三十三章之前的内容（贝尔纳黛登岛前），如果观看时发现和原著设定有极大出入，那不用怀疑，是我在被疯狂打脸！

 

——————————————————

 

 

25.

 

 

酒店传来了各种吵架声，克莱恩让灵之虫幻化出一件便服，走出了房间。这诡异的现实，让克莱恩在之前的那股燥热中脱离了出来。

 

他在楼梯口先看到的是堂娜，她的神色有点戒备，显然也发现了异常。

 

“莫雷蒂先生呢？”堂娜看到克莱恩只有一个人，好奇地问道。

 

然而还没等克莱恩回答她，她忽然拔腿飞奔至楼下，克莱恩只来得及看到她脸上的错愕。他们本来住在三楼，二楼到三楼的楼梯转角处有一个窗户，堂娜竟然直接推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克莱恩没有多想，立刻冲到那个窗户前，还没下完楼梯就开始起跳，等一脚踩到窗台上，往窗外扫了一眼，就整个人像子弹那样弹出。堂娜跳下楼的时候，还需要翻滚的动作卸力，而克莱恩并不需要，他只是微微踉跄了两步就站稳了身体。

 

克莱恩想过去捉住堂娜身体的时候，她却没有再动，神情还有点茫然。

 

克莱恩没有贸然靠近：“你刚刚怎么了？”

 

“身体不自觉就动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堂娜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

 

与此同时，对面的旅店也冲出来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他身后的猫头鹰在惊呼着让那个人停下来。

 

达克威尔？

 

克莱恩皱了皱眉头。

 

达克威尔明显也认出了克莱恩：“是你！咦，我能动了。”

 

达克威尔摇了摇他手上拿着的皮箱，里面发出哐哐的声响，似乎只装了一样东西。

 

堂娜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她随口问了达克威尔几句话，达克威尔听到后立刻放松了下来，回答了几句。那些对话放在平常很寻常，可放这里就有点奇怪。

 

克莱恩猜这是他们的暗号，堂娜可能真的是生命学派的人，她本来的任务是保护达克威尔，但是估计她们约定的接触时间是在船上。

 

克莱恩没想到兜兜转转真的和护送东西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现在的状况实在过于诡异，放任达克威尔和堂娜自己行动说不定会有危险，东西是埃姆林给出的，那应当是和愚者教派有关，接受东西的是生命学派，说不定背后会牵连到“水银之蛇”威尔。克莱恩当即就做下了决定。

 

“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们很有缘。”克莱恩这句是对达克威尔说的。

 

“这是你朋友吗？”而这句，克莱恩望着的是堂娜。

 

克莱恩忽然发言倒在堂娜的意料之内，但克莱恩认识达克威尔，却在堂娜的意料之外。而明明还有克莱恩这个外人在，堂娜还急着和达克威尔确认身份，为的是她要立刻判断自己需不需要对达克威尔进行保护。

 

“是的。”堂娜回答道。

 

“这位是和我同船的冒险家，乔先生。”堂娜为达克威尔介绍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最好共同行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贝尔丹城告示牌事件。”

 

贝尔丹城告示牌事件，一件几年前在贝尔丹城发生的骇人听闻的事故，传闻中，那快一天的时间内，整个贝尔丹城几乎受一块告示牌所支配，所有人如果违抗告示牌的律令就会遭受到惩罚。

 

虽然鲁恩王国的官方竭力想将事件掩盖，但那次涵盖的人员实在太广泛了，所以各种传闻还是不胫而走。

 

身为非凡者的堂娜和达克威尔，当年听到传闻，立刻就知道是非凡事故。

 

“你怀疑这次也是全城范围内的非凡事件？”

 

克莱恩很担心阿蒙，可是现在他得先弄明白这次事件的范围。

 

“不远处就是码头，我们可以去那边确认一下。”

 

他们离码头就几分钟的路程，等去到的时候，码头边沿已经聚集了一些人，那些人围在那里也不敢前进，只是间歇性地发出崩溃的大叫声以及惶恐的哭泣声。

 

克莱恩只看了一眼，就挑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靠着地理优势，克莱恩终于看清了前方的景象。

 

码头的地板被一片雨幕分成了两半，一半干爽如几天没下雨，一半还在经受着暴雨的冲刷，就像一块无形的帐幕将达米尔港包裹了在内。

 

克莱恩偷偷秘偶化了一只飞鸟，让它冲出了帷幕，结果在冲出的那瞬，飞鸟就消失无踪。

 

克莱恩从树上跳了下来，和堂娜以及达克威尔解释了一下前方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堂娜一边思索，一边举起手抵在了唇边。

 

“堂娜的尾指是怎么回事？”

 

克莱恩很难不感到奇怪，刚刚堂娜的尾指还是空空如也，现在竟然绑上了红绳！克莱恩立刻查看自己的双手，什么都没有，随着克莱恩的这声呼喊，达克威尔也在检查自身有没有出现堂娜的这个问题。

 

“奇怪，我明明记得我没绑上的。”

 

红绳的另外一端，套了个圈，似乎本来是绑在谁的手上。

 

达克威尔检查完自己的手，又安静地站在了一边，他今晚话很少，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还一直忧心匆匆地躲在自己和堂娜的中间。就连哈里也蔫巴巴的，连吐槽达克威尔也不吐槽了。

 

“我有一个猜想，但不太确定，我现在要先去找我的同伴，你们跟着。”克莱恩用的是肯定句，他没想过给他们两个人选择的机会。

 

“果然莫雷蒂先生失踪了。”

 

“他和你不一样，他是忽然凭空消失的。”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可是这样的话，你要怎么找他。”堂娜也不敢把尾指的红线解开，只能把手放下，眼不见为净。

 

克莱恩向天上拋了几把金币，结果正反各有，明显占卜受到了干扰。

 

堂娜看到这情况更担心了。

 

不能占卜也在克莱恩的意料之内，那能选择的方法只有一种了，这是他最早想到的办法，可竟然这股非凡能力能将阿蒙从他身边带走，他不确定这方法是否还能找到阿蒙。

 

顺着灵体之线，将阿蒙找回来。

 

克莱恩一下操纵着好几十条灵体之线，一群老鼠从街角飞奔到她们的面前，达克威尔不是第一次见还是被吓了一跳，而一旁的堂娜面色明显微妙了起来，她是冒险家，但不代表她不害怕老鼠。

 

连在克莱恩身上的灵体之线，大部分都指向了那些老鼠，只有一条伸向了无限的远方。

 

那些站立着的老鼠，忽然同时向地上倾倒，不过一秒就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每一个灵性个体都有自己的灵体之线，开启了灵视后，世界在一团团的黑线之中，它们每一条都在漂浮，似乎在等待着克莱恩与它们连接。

 

可在克莱恩眼里，现在就只有自己前方孤零零飘着的，与自己身体相连的那一根。

 

克莱恩吸了一口气。

 

“我们走吧，别跟丢。”

 

下午的雨来得突然，虽然他们早早去了旅店，但时间并没有太晚，现在乌云消散，即使已经过了夕阳西下的时间，天空还是要比刚刚下雨时明亮几分。

 

乌云不盖顶，乌云压的是克莱恩的心头。

 

克莱恩奔跑了起来，他的步速并不快，看着就像是为了迁就达克威尔一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这样，他怕，他怕线的那一端和堂娜手指上的红线一样，是空荡荡的。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克莱恩留意了一下四周，他看到那位说准备一个月后才分手的女士正在和一个男人争吵，依稀中克莱恩能听到那个男人在拼命挽留着她。

 

然后一个孕妇在路中央突发胎动，她的丈夫一边慌张地向四周请求救援，一边喃喃自语着明明离待产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堂娜，你本来打算什么时候带着红绳去见你喜欢的人。”

 

堂娜的脸难得地涨红了起来。

 

“你们两个本来约的是在船上见面吧。”达克威尔没有在堂娜上船前找她，那只可能约的是船上，“本来离登船可能只有几个小时，但异故出现时，你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就动了起来。”

 

“刚刚那个女孩，我们下午在餐厅听到的是一个月后分手；那个产妇，分娩期是两个月后。还有下着的暴风雨忽然停了。这些事情所有的共同点是那些事情必然会发生，只是提前了。”

 

听完堂娜就明白了过来：“所以你怀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必然发生的事情所涉及的时间范围会越来越远？我想这个推断是合理的……我喜欢的人，我本来大概一个星期后就能见到他。”

 

一开始是明天，之后是一个星期然后是一个月。

 

“那莫雷蒂先生呢？他明天不上船，而是要去另外一个地方，所以才从你身边消失的吗？”

 

“我想恐怕不是……”克莱恩很肯定明天两人会一起上船，可阿蒙在异变时忽然失踪，说明这场异变很可能有另一个影响变量。

 

越肯定发生的事情，在这非凡能力的影响下会越早发生。

 

换言之，不过几日，阿蒙很可能就会和自己分开。

 

“以前这里曾经被一个叫'宿命之环’的邪神渗透过，我怀疑和祂有关。”

 

这个外神掌握着部分命运权柄，很符合现在的状态。

 

“而我猜这股宿命之力，除了受时间的推移影响，还受这宿命的必然性所影响。而每个人生命的旅途，都有自己的终点。”

 

每个人都必将经历死亡。

 

堂娜手心发凉：“你意思是如果任由这影响力再滋生壮大，现在在达米尔港的人都会牺牲？”

 

这句话落下的同时，路上开始有人抽搐着倒下，其中大部分是老人。

 

堂娜咽了口唾液，她属于命运途径，也就比更多人都信命。

 

那些倒下的人里面也不是没有年轻人。

 

“你真的不认识格尔曼吗？”

 

克莱恩没想到堂娜会忽然提起格尔曼。

 

“死亡和明天不知道谁会先到来。不管了，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如果我等等暴毙了，你们以后有机会见到格尔曼，替我向他说一声对不起和谢谢。”

 

克莱恩没想过堂娜找格尔曼是为了这个。

 

“理由，我不可能见到格尔曼，就只说这个。”

 

“你就说，那个当年和他在白玛瑙号一起吃过鱼人刺身的小女孩感到很抱歉，当时不应该害怕到逃开的，同时也很感谢他给予小女孩的忠告。”

 

“只是小女孩最后还是浪费了他的好心，选择了疯狂，也选择了守护。”

 

之前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的大战让堂娜机缘巧合下接触到了生命学派，为了保护家人，她选择了成为一名非凡者，一开始她很害怕，她想起了那位曾在海上遇到的冒险家，她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开始模仿着那位冒险家的行为处事，她认为只有自己疯狂，才能适应这疯狂的世界。这一路走来，她见证了很多人的失控，也处理过同伴的尸体，渐渐地当初那个一脸纯真的小姑娘便已变了模样，可随着逐渐地深入了解，她越发感受到了所谓的疯狂，背后说不定都是为了守护。

 

当然格尔曼本身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他流传的壮举都不是只有一个“疯”字就能成功的。

 

堂娜永远记得摇曳的风雨中，格尔曼在班西港保护了他们一家，那时候，他们甚至没有谈报酬。事后，格尔曼也没有提起，最后是他们自愿支付金镑的。

 

那为何一个愿意深入诡异的班西港只为找回同船人的好船友，一个一直和自己那么亲近的好叔叔，在自己说想成为冒险家的时候，会忽然用对小孩子来说恐怖又恶心的姿态吓唬自己呢？

 

答案只有他不想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他明白那是一条不归路。

 

明白这点以后，堂娜时常在想自己当时的逃离，会不会对格尔曼造成伤害，即使只有一点，她也不愿意。当然自己对格尔曼精彩的人生来说，说不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对方早已把自己忘记，可堂娜还是想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他。

 

堂娜和克莱恩在那边聊得起劲，达克威尔在一边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格尔曼这个名字和他曾经也有交集，那时候他在进行的也是护送任务。当时他之所以平安送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及时地坦诚了他身怀的秘密。那这一次呢？他不太确定堂娜加上那个叫“乔先生”的冒险家有没有格尔曼那样的实力。

 

“这些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和格尔曼说吧。死亡和明天不知道谁先会到来，那我们让明天先到来就好了。”克莱恩嘴上说着，可他自己也没有太大的自信，这范围的影响，很可能是零级或者一级封印物所导致，但达米尔港只是一个小港口，还没有贝尔丹城的一半大，不可能拥有这个级数的封印物。

 

克莱恩一边忧心着这件事，还一边担心着阿蒙，他的灵性直觉告诉他，这条灵体之线即将到达尽头。

 

他们三人不再交流，只是快速地向前奔跑着。

 

 

-tbc-

 

——————————————————

 

 “殿下，目前窥视着我们世界的旧日有‘堕落母神’、‘欲望母树’、‘混沌之子’、‘原初饥饿’、‘宿命之环’、‘超星主宰’、‘不熄的呓语’、‘衰败君王’、‘高维俯视者’……” ——第七卷，第四章，拜访。

 

先走走剧情，谈谈感情，才能好好开车。